“佑安,这位是宾阳大有名气的裴先生,这两位是他的徒弟,手上功夫都巧着呢。”王隐说着从袖子里取出牙膏牙刷放在桌上,“你瞧瞧,我瞅着比王叔做的都好。这裴先生以前做过三掌柜,生意上的事也熟的紧,最主要的是人品,东家卖假他硬是辞了工,回家刻些小玩意卖。”
梁佑安闻言又重新作揖道:“裴先生快快请坐,二位小哥也快坐。”随后替三人倒了茶,吩咐小二又上了几道菜。
“我们东家还在庐陵,明儿就来,到时知晓隐子请了您这般的人物,怕是要高兴坏了。”
“哪里,哪里。”裴先生自从辞了工,便闲居在家,靠平日刻些玩意养家糊口,因得罪了前东家,宾阳便无人再用他,生活全靠两个徒弟接济,如今若是能得了这份活计,便是雪中送炭了。
几人相谈几番,各自散去,此时天已过黄昏。
衙门外突然有人击鼓,一少年口喊冤枉,人命官司,擂鼓连击三声。
张幸听鼓声三下,连忙放下碗筷,慌忙去屋里穿上官服,却怎地也穿不上。
“慢慢来。”张宁珊近前,替张幸系了官带,取了乌纱帽。
张幸穿戴好,便出了内宅,往衙门前去。岩松取过官印,便也跟随上去,却被张宁珊唤住。
“岩松可知前天击鼓是何事?”
“回少n_ain_ai,擂鼓三声,人命官司。”岩松说罢又道:“每遇人命大案,大人都亲力亲为,怕是破案之前又要废寝忘食了。”说罢抱着官印匆匆跑向前面。
张幸升堂,接过状纸,细细读来。
“尸身现在何处?”张幸敛眉问道。
“回县尊,学生父亲之身还在枯井边。”少年跪地泣声道。
“岩松,去后院把验尸工具拿上。”张幸说罢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人,天将晚,要不......”岩松说着便见自家大人瞪向自己,明日再验的话怎地也说不出来,只得领命去取工具。
一行人到了枯井边,捕头和衙役早已将周围给圈了起来,不准闲杂人等进入。
“大人。”捕头见到张幸,迎上前,“半个时辰前,闵村的丁山路过,被枯井旁的石头绊倒,发现了尸身。”
张幸闻言瞧了眼丁山,接过岩松递过来的白套子套在手上,系上口布,蹲下仔细检查尸身。
“死者,皮肤无弹性,有少许尸斑,死后大约十二个时辰。背部有两处刀痕,纵向,长各四寸,宽各一寸。创口中间凹下,像斧砍痕迹。”张幸验着尸身,从死者耳朵鼻子嘴一一往下验,“死者穿秦士土鞋,鞋底沾满大量黄泥。黄泥?死者申时左右大概去过矛头山。”
张幸在外一丝不苟的验尸,勘察现场,直至三更天也未归。张宁珊左右睡不着,吩咐阿月给张幸重新熬了粥,一人无事,带着两大丫鬟去了张幸书房。
月光微弱,张宁珊进了书房,让阿花点灯,书房亮了,一转身,一个大大的骷颅头出现在自己眼前。
“啊!!!!”张宁珊闭眼尖叫,一时间三个人叫喊声响彻在府衙上空,阿圆和阿好闻声急急忙忙往书房赶。
阿好跑进书房,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张宁珊稳了稳心神,指着骷颅头道:“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还能哪来的,自然是姑爷的心肝宝贝了。”阿月抿了抿嘴,那日她也吓了个不轻,“那柜子里,还有一整个骨架呢,我打开给小姐看。”
“别。”张宁珊脸色苍白,“快些离开,大半夜的,吓死人了。”说罢提起裙摆便往外走。
屋里,阿月守夜,见自家小姐还在打哆嗦,便倒了热茶给递到床头。
“小姐,喝杯热茶压压惊。”
张宁珊抿了几口,朝外瞧了瞧道:“这么晚了,她还没回?”
“没呢,若回了,门房早有动静了。”阿月收了茶盅,替自家小姐拿了锦枕,“夜深了,小姐不若先眯一会。”
张宁珊闻言调了个姿势微躺着,叹道:“外面天这般冷,又到了深夜,她一个女孩子......”
“小姐,你既知她不容易,何苦隔三差五就跟她置气。”阿月见自家小姐没那个打算入睡,便递了手炉过去,闲聊道:“她若惹了你,只管朝我们四个来,我们不比她,没什么公文啊人命案啊要处理,不然,累坏了她,你又少不得要心疼,何苦来着。”
“死丫头,你们倒会向着她。”张宁珊笑着嗔了阿月一眼,“对了,你让阿圆她们备下洗澡水,让她验完尸去去晦气。”
“我的小姐,这事还用你嘱咐嘛。早就在大锅里备着,只等她回来了。”阿月笑道。
“碰,碰,碰。”阿圆敲了敲门,走进来,喘气道:“小姐,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是吗?”张宁珊闻言掀开被子下了床,阿月惊道:“小姐,地上凉着呢,姑爷刚回来,怎么也得先去沐浴,你快些回去躺着。”
“夜深了,她必然不会过来,我得去瞧她一眼,方才安心。”张宁珊说罢踩着鞋,由着阿月伺候着把衣服穿好。
张幸沐浴完,坐在书房,怀里抱着骷髅头,努力的想把几条线索穿起来。
“姑爷,喝粥了。”阿圆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