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饮了一口,低头覆上她的唇,她微微怔了怔,酸涩的浊酒缓缓渡入她的口中,缠绵的吻紧随其后。
他随手一挥,桌上的烛火悄然熄灭,然后拦腰抱起她,跌入床榻,床幔飘落,在夜风中飘飘荡荡。
月上中天,月辉如练。
寂静的夜里,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
她慢慢睁开冷如寒星的双眸,借着皎洁月色静静看着身畔男人安静的睡颜,轻声唤道:“一扬……”
唤了几声见他无任何反应,出指如风,封住他周身三处大穴,然后,翻身下床,随手摸过外裙穿上,闪身出了房间,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
如银月色似陡然笼上一层寒霜,她长发如墨,白衣盛雪,手持长剑立在泠泠月色里,眸若寒冰,杀气凛凛。
惊鸿白影掠过重重屋宇,来到别院里的一间正房,剑尖探入门缝,稍一用力,门栓咯噔一声断裂。
皎洁月光自缓缓打开的房门一点一点铺散在地面上,映出一个沁着凛冽杀气的持剑身影。
她悄无声息绕过屏风,剑尖挑起床前帷幔,冷如刀锋的眸光定在床榻上天命之年,却苍老憔悴如秒耋之年的老人。老人被剑光晃了眼睛,抬起布满褶皱的手掌遮住光芒,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神情怔了怔,颤颤巍巍支起身子,咳了咳,暗哑无力地问:“你是谁?”
她毫无温度地吐出字句:“一个要你命的人。”
话音未落,长剑直奔老人心口而去,噗地一声,穿胸而过,又是噗地一声,喷溅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床幔,老人大睁着惊恐的双眼,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
身后剑气如风,直逼后颈,她闪电般回身挥剑迎敌,数招之后,落入下风,急忙破窗而出,此时,已经惊动了山庄里的众多高手,纷纷自四面八方涌出。
那人似乎知道不妙,突然自衣袖里摸出一个铃铛,轻轻一晃,清越的铃声响彻月夜,她只觉脑中一阵剧痛,再也握不住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也跟着蜷缩成了一团。突然手臂一痛,已被那人拎了起来,瞬间腾跃而去,不消片刻,便将紧追其后的山庄高手尽数抛在了茫茫夜色里。
苍茫的原野,她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了一棵槐树下,然后又被那人一把抓住领口拎了起来,满眼血红地逼问:“为什么?我没有让你杀人,为什么要杀人?”
她此时方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两鬓斑白,面容冷硬,五官轮廓与东方少琰极为相似。
他又突然一把推开她,长剑指向不远处一棵树的阴影部分,目呲欲裂地大吼:“是不是你!是你暗中捣鬼对不对?你给我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饱含悲悯的叹息:“东方永,饶你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你被算计了。”
东方永瞬间愣住。
她手中蓦然出现一把凛凛软剑,直冲黑暗处而去,黑暗处黑影一晃,落在如银月光里,宽大的斗篷下,那人身形高大,样貌硬朗狠厉,唇角明明含着笑,眼睛里却射出沁着鲜血的寒光。
她冷声问:“喋血天犼,为什么在这里?”
喋血天犼歪着头不以为意笑笑,眸子里的寒光却越来越盛:“我为什么在这里,你还不清楚吗?何须多此一问。”
她声音越来越冷:“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喋血天犼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懒散地拂了拂宽大衣袍:“我建议你还是当面问问主人比较好。”
她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喋血天犼唇角笑意更浓,狠厉的意味也更重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然只是质问这些,你可曾想过主人近况如何?可曾想过主人这些天如何痛不欲生?主人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在意吗?你真够绝情啊!”
电光火石间,一道带着逼人杀气的寒光自远处袭来,尽管喋血天犼反应神速,闪电般侧身躲避,那一剑还是自左胸划过,皎洁月光里,带出一串淋漓血珠,他手中宝剑尚未出鞘,泛着凛凛寒光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他泰然自若地抬起视线,顺着剑尖慢慢看向持剑之人那带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冷峻面容,懒洋洋勾唇一笑:“轩辕一扬,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轩辕一扬眸子里的寒意几乎要破冰而出,身畔突然传来她冷淡的嗓音:“放他走。”
轩辕一扬怔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向她,她抬头看他,态度坚决:“放他走。”
喋血天犼笑得愈发惬意了:“看来还是念几分旧情的。”
轩辕一扬握紧剑柄的手腕微微抖了抖,目光在她面上顿了顿,眸子里的滔天情绪一点一点隐匿下去,翻转手腕,收回长剑,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喋血天犼又勾起那漫不经心的笑:“红颜啊,红颜。”言罢,消失不见。
这一边彻底陷入了沉默,那一边东方文珝抱着昏睡的东方少琰出现在东方永面前。
似乎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东方永索性安安静静坐在了草地上,淡然看着这边的三人纷争,待这边结束了,方淡淡看了一眼被东方文珝放在面前草地上的东方少琰,浑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我只是好奇,明明上官心心已经被再次摄魂,轩辕一扬走进房间之后再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