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霍珩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么一个横抱,要不是苦于肩膀上有伤,怕刚结痂的伤口因为挣扎而崩开,这才无奈之下认命的被他抱着上了飞机。
如果是以前,早就一手刀过去直接砍晕他了!
“我有话和你说。”霍珩垂眸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如同一潭没有波动的死水,寂冷无声。
“放我下来。”聂然再一次地强调道。
两个人一个锐利寒凉,一个内敛沉冷,一个来回之后,霍珩的眼眸里突然酝酿起了别样的情绪。
聂然对于如此陌生的眼神忽的心头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就已稳稳地落地。
只是,落体的同时,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就已被他拥入怀中。
聂然下意识地将要挣脱开,结果腰间的那只手越发的收紧了起来,最终只能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回聂然的声音不由得冷下了几分。
“别动,我有话和你说。”霍珩抱着她,五官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聂然听到他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嘶哑,这让她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然而这时候霍珩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几天你在昏迷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回想着从得知你身份那一刻后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
回想?
只有对死去的故人才会追忆吧!
她又没死,有什么好回想的!
“那时候我不停的调查你,我知道你在新兵连期间考核并不高,可偏偏被派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所以我对你身份存疑,想要各种试探你,不过还好后来你没让我失望,甚至还超额完成了我对你的考核。”
聂然冷哼了一声,嘲弄地道:“你倒是很自豪。”
霍珩将头都埋在她的颈窝处,笑起来的声音有些发闷,那低而轻的笑声在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的渺小,“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儿,这么的……不怕死,就像这次,连地雷都敢徒手挖。”
聂然感受到他胸膛轻微地震动,冷声道:“挖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挖我就真的要死了。”
霍珩对于她这种冷静理智到几乎机械的分析,眉头不禁又再次拧紧了几分。
其实他真的很矛盾。
他既希望这妮子能日渐强大,可又有时候希望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依靠自己,哪怕只是小小的依靠那么一下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遇到事情就拿命去博。
他真怕哪一天自己迟了一步,她就这样把自己给搏没了。
霍珩的手勒得紧了又紧,“从你进预备部队开始,我就看出你对部队的不喜欢,但我以为那只是你在生气,生气我对你的那些擅自做主,可后来我发现你是真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你对那些战友的漠视,对教官的反抗都在告诉我,你不喜欢这里。”
“可我偏偏不想放弃你,我觉得你天生就应该是个军人,你那么的聪明,又能够轻松应对那么多危机的事情,除了比较自我,你所有的要素都十分适合军人这个职业,所以我一意孤行的要把你禁锢在里面,甚至想要把你改变,我想要你融入这个集体。”
“看出来了。”聂然语气冰冷,带着些许的嘲讽。
停顿了两三秒后,霍珩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起来,却比刚才有沉甸了几分,“对不起……”
聂然无声地扬了扬眉。
对不起?
霍珩居然向她低头?!
“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的认为对你好,所以就去操控你,害得你受了这么的苦。我不应该以爱的名义,把你捆绑在身边,让你过着枪林弹雨的日子,更何况,你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那几天他真的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他一门心思的希望这个女孩儿能够日益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足以与他并肩,可是他忘记了,在这强大的背后所付出多少的汗水和鲜血,他也忘记了,他自己身负着一个极具危险的工作,随时下一秒就会死亡。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聂然的并肩,他其实根本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人生。
他已经做了‘霍珩’带了十几年,甚至还需要十几年,而这十几年里有着无数的未知和变数,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没有任何的资格将她拽入这无望的苦海之中。
“然后呢?说了这么多,你的结论是什么。”聂然十分平静地问道。
“我回去之后会和营长说,如果你现在还想要离开的话……”霍珩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我尊重你的决定,放你……自由。”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的艰难,但他必须要说。
这是欠她的,他必须要还。
时间突然像是被无限的延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
聂然没想到霍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离开?
她可以离开预备部队了?
一想到离开,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到了刚才了克里的那个约定。
那个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的约定。
约定?!
一号,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去想那个该死的约定,这个约定和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可以被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和陌生人而摇摆了你的想法。
你要离开这里,必须马上,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那样会将你所有的坚持全部打破,甚至打碎!
上辈子杀手的生活你已经过够了,现在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才对,你应该要过没有枪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