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说完，转身便要走。

“你与牧之一起生活了三年，他是什么样人，你到现还不了解。他绝不是坐以待毙人。也不会指望你能成事。静漪，今日你既然肯为牧之着想，回来同为父和兄长说这些，说明你是看重牧之。为父对你没有什么期望，但愿你牧之身边安稳就好。事情会解决，为父不是不讲信义人。”程世运说。

“父亲，别拿这话哄我。会解决是什么时候？拖过这一时？局势瞬息万变，今日和明日，可能就是天地之差。父亲，我话都说完了，请父亲斟酌。”静漪等着父亲回应。

程世运却沉默了。

静漪紧咬着牙关，低声道：“父亲，您可太让我失望了……就算您没有私心，难道牧之就有？他有哪一样事是单为了他自己？”

她说完，便走出了书房妲。

她转身关门时看到父亲坐沙发里身影，静止了一般。她胸口发闷。转眼看到之忓和之慎站门边，见她出来，之忓点点头。

之慎看着她极是难看脸色，说：“先回房去休息吧。”

静漪看了他，轻声说：“九哥，他也不是良善之辈。我想你们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嫁一个我过去，就能真起到什么作用。既然九哥你不义先，日后别怪牧之不仁后。我明明白白告诉九哥，从今往后我是不打算再为程家做什么了。九哥你好自为之。”

之慎皱了眉。

之忓说：“十小姐，你脸色不好，我送你过去休息吧。”

静漪并没有拒绝。

之忓跟着她，倒也知道其实她并没有将他放心上。

静漪房间就杜氏房间对面，走过去，不过是穿过这条长长走廊。

秋薇等门口，看到他们，搓着手要打招呼时，便看出静漪直挺挺地走着，很不对劲儿了，于是她站着没动。

静漪走过来，回头对之忓说：“谢谢，我不要紧。”

“十小姐，老爷心里是赞成十姑爷。论理不该我多嘴，只是旁人话，十小姐未必听得进去。之忓僭越，十小姐不要怪罪。老爷平日里是不管银行里事。之忓虽然不知详情，也看出来银行眼下可能困难。十小姐要体谅老爷。过去这个坎儿，大家就都好了也未可知。”之忓说完，行过礼走了。

静漪手抖连门柄都拧不开了。

秋薇忙给她开门。

她进门，张妈正给她收拾行李，往衣橱里挂着。

她看着那些五颜六色衣服，头晕目眩，连胃里都翻江倒海起来……

回到家中三天，静漪眼看着杜氏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这是她回来之后，不多能令她高兴事。杜氏面前她总是要维持着高兴样子。另外还能让她露个笑脸儿，就是陶驷和孔远遒这两家人，还有之慎和慧安那个很乖宝贝儿子。

瑟瑟日间要上学，静漪只能每天晚上见到她。聪明可爱瑟瑟让她乐。和雅媚一起时，她也不用那么辛苦。雅媚似乎完全能了解她烦恼些什么……她想假如她能对雅媚完全坦白自己事，可能会好些。但是她答应过陶骧，不能说。

这晚静漪又陶驷府上。陶驷有事没回来，静漪与雅媚和瑟瑟清清静静地用了晚饭，一起玩耍。瑟瑟精怪，缠着静漪给她讲故事。

雅媚一旁听着静漪搜肠刮肚把个故事讲颠三倒四，瑟瑟本是听熟了，不住地叫着小婶婶讲错了应该是这样。她看着静漪尴尬，又忍不住跟瑟瑟耍赖，乐不可支，道：“我真服了你……这么简单故事，讲这么乱，你这是怎么了？”

静漪索性赖沙发上，和瑟瑟滚一处，说：“近记性不怎么好……哎呀瑟瑟你该去睡觉了，已经八点了。”

瑟瑟自然是不想这么早就睡觉，和静漪一起耍着赖，雅媚气将这一大一小一人赏了一巴掌，要保姆带着瑟瑟上去睡觉。瑟瑟要静漪答应她，礼拜天一早就来陪她玩，才肯去。静漪只好答应她。

临回房，瑟瑟搂着静漪亲了又亲。

静漪看着她跟保姆回房间去，好一会儿伏沙发背上不动，听到雅媚叫她，回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说：“瑟瑟又长高了……麟儿打去学堂念书，也长高了好些。前些天看他们两个站一处，不差什么了。”

“奶奶还说，家里孩子少，瑟瑟这个小家伙要是家，动静儿还大一些。”雅媚微笑着，伸手揉了揉静漪肩膀。

窗子开着，有桂花香气飘进来。

静漪闻着这沉郁香气，竟不太舒服。雅媚忙让人去关了窗，说：“瞧我，这会儿天也凉了些。看你这几日蔫蔫儿，别生了病。”

静漪摇头。雅媚问起程夫人身体，两人说了会儿话，雅媚看看静漪神色，问道：“老七这几天有电报来么？”

静漪愣了愣，说：“没有。”

雅媚微

微皱眉，低声道：“闹别扭了吧？”

“他忙。”静漪说。也知道这理由牵强。从前他也不是不忙，内容大同小异电报也日日都发来以示关心。这一次，连让人代他发报，他都不想了吧……她鼻尖发酸，转了脸不想让雅媚看出来。

“忙算什么理由。”雅媚果然不客气，“旁人难道不忙么？白文谟可能比不上老七忙，尔宜信里可是说了，打她怀了孕，文谟每日都抽出一两个钟头来陪着她散步聊天。”

静漪想想，这也是。

尔宜原本是想回家探望父母，可意外发现有了身子。原本也没有什么太要紧，尔宜自己是想回，白家却小心谨慎，没让她成行。虽然他们没能来，这到底是喜事，家里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