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少女烙面饼的位置。
许晚晚当仁不让,掐着腰努嘴:“你休息一会呗,刚才陪谢远练手,有没有伤到哪里?”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不过凡事总要问清楚才放心。
李钧彦摇摇头,忽然向少女投去疑惑的眼神:“你最近都起得这样早?”
“......是的。”许晚晚悻悻一笑:“你们都起的那样早,我一个人睡太晚,多不好意思。”
李钧彦不置可否,之前她睡到日上三竿,可没有半句觉悟的意思,现在突然转了性,真有点说不过去。
莫非他们每日清晨去习武,吵到她了?不可能,不说地方距离那么远,就算真的吵到什么,也应该提前发觉,不会拖到现在。
“你不相信?”许晚晚扁扁嘴,斜睨他一眼:“你当然不愿相信,毕竟我好吃懒做的形象已经深入骨髓,哼。”
李钧彦并不与她胡闹,他只是忽然伸手,握住了许晚晚的手背。
如他所料,少女的五指凉入骨髓。
“......冷醒的?”
许晚晚愕然抬眸,他是如何做到一针见血的?
看见少女这个反应,李钧彦知道自己没有判断错:“是我考虑不周......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晚晚抽回了手,表情分外不自在:“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何必麻烦你......”
“夜夜受冻,不是要紧的事?”
“也没有那么夸张,过了这寒冬腊月就好了。”
李钧彦目有不悦:“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问,你打算永远不告诉我?”
许晚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脑中忽而想起一些片段,语气不自觉的强硬起来:“当然,我为什么要事事告知于你?我又不是你的谁。”
李钧彦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娘子。”
☆、35
川成县由刘岗镇,川成村,十里村以及其他几座小村庄组成,在赵国算起来,是一片不算小的地域,若是放到江南或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地方,地方官当差者大多过得不错,贪不贪暂且不说,地理环境就足以堵得上百姓怨声载道的嘴了。
可惜,川成这地方属于西北往下一带,虽然没有西北那块儿长年的风霜雪寒,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凌冬一场浩浩荡荡的雪,不仅牵连了边疆的生计,连他们这边的日子,也越发艰难了起来。
虽然还不必囤粮食,吃喝能将就,可就算想未雨绸缪,也没有这个条件。大雪封山,人灭鸟绝,即使千辛万苦的上了山,也逮不到猎物,只能指望来年的耕田,然而按照这个霜冻的架势,也不知何时才能播种长活物。
听说朝堂已经开始拨款开仓,赈济西北,节奏倒是不慌不忙的,听在许晚晚耳里,她不禁信口嘀咕:“不知道这朝廷有几分清廉刚正,别一层层发下去,民脂民膏搜刮得只剩渣子皮儿了。”
与她一道忙活布置案几的李钧彦,生生被这一句说的停下动作,侧目望向她。
看来他家娘子确实是大户千金,并且是高官大户的得意子女,否则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辞,又是哪儿听来的?更甚者,可以推断出,她的父亲大约是一名两袖清风的官员,否则,也不可能有这种忧心忧国的碎碎念。
要是被许晚晚知道阿力的想法,估计会大竖拇指,赞叹此人的脑补能力之高深,似乎不输于任何一个脑洞大的奇葩。
今日是谢远行成人礼的日子,连村长也要来捧捧场面,夫妻两个自然不会大意,一早就起来准备。
“方才那些话,不要对外人提及。”李钧彦继续动作,嘴里还是叮嘱了一句。
许晚晚讶异,她刚才不过咕哝几句,这都能被捕捉到,看来以后不能在背地里说阿力的坏话了。
令她好奇的是,李钧彦居然一句疑问都没有,一般这个时候,不都应该来一句“你怎么会这些话,谁教你的,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之类的吗?
哦,最后一句还是别问了,她依然什么都没有想起。
许晚晚真心觉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忆起原主的家世了。
想不起来也挺好呀,现在这种日子虽然贫苦了点儿,可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苦是不能忍受的?然而转念一想,这具身体的亲友可能还记挂着她,还在担忧她的生死未卜,她霸占了人家的身体,却不行孝道,实在可耻!
乱糟糟的思绪塞满许晚晚的脑海,外面刘氏的一声喊,将这些担忧全部锁进了心底,抬着眼去打量穿整齐全的谢远。
谢远的个子彻底拔高了起来,隐约朝李钧彦的身高长去。少年着短褂裤,缁布为衣,脸上露出少有的赧然。
许晚晚瞅着自己日夜赶制出来的衣裳穿在了孩子身上,心里那个得意,那个欣慰,忽然明白“天下父母心”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了。
她虽然比谢远大不了很多,不像母亲,更像是姐姐,并且最开始,她打心里是有一点儿抵触的,凭什么年纪轻轻就让一个陌生男孩喊“娘亲”?而今,这些芥蒂烟消云散,她以后要是能生养出如同谢远一样的孩子,简直是福气了。
“诶呀,看看我们家谢小远,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青出于蓝,才貌双全,人中龙凤,万里挑一!”许晚晚心满意足的连连点头:“当真是个小大人了呀。”
谢远的俊脸更红:“辛苦娘亲了。”
许晚晚大度的摆手:“为了我们家长男,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刘氏见惯了阿力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