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觉得有些头痛。
可让他更头痛的是林伯接下来说的话。
“将军,那件事是不是走漏风声了?王监军怎么会忽然去探望峥二老爷呢?”
夏侯义咧咧嘴,脸有点红。
这件事因为关系着王监军和民心的安稳,所以宁斐特意交代给他。
他也确实安排了可靠的人乔装改扮,带着一辆马车,伪装成大户人家护送女眷出门的样子出城十里前去接应。
这些人出门前都看过峥二老爷的画像,可以说就算峥二老爷受了会毁容的伤,他们也能从身形或者其他的蛛丝马迹认出他来的。
然而,这样小心仔细的准备,却不知怎的还是扑了个空。
派去的人没接到峥二老爷。
等到他知道峥二老爷被两名亲兵抬进襄平城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亲眼目睹了宁家的二老爷,国公爷的叔父那双已经失了形状的双腿,和那两名亲兵丢盔卸甲的惨样。
他也做了善后。
但不知怎的,消息却还是传了出来。
现在惶恐不安的可不止王监军,世代居住在襄平的世家都已经让人找他来打听前线的战况,国公爷是否有新的战报传来。
林伯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夏侯义没说,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还不到后悔的时候,”林伯说道,“当务之急是想想要怎么稳住王监军。若是王监军真的认为战事不利,蛮族很难抵挡的话,便有可能会越过国公爷,直接向京城请求援军。若是那样的话,就可能影响国公爷的大计了。”
夏侯义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现在普通民众还好些,反倒是那些上层的官员和世家开始坐不住了,现在王监军又知道了,就好像蓄满了洪水的大坝裂了个口子,哪是堵得住的呢!
“林伯,你觉得若是国公府办个茶会如何?”一直静静坐着的沐静如忽然开口说道。
夏侯义脸色不善地瞥了她一眼。果然是女人,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惦记着办茶会!
宁斐真是看错了人!
然而,林伯却眼前一亮。
“这个办法好!眼下去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适得其反。而若是由夫人出面,国公府广邀宾客,和气欢宴,那些致人恐慌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夏侯义可不这么认为,“那王监军怎么办?而且,办茶会也不简单,首先那些世家太太小姐的名字,夫人都要认识才行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林伯摸着胡子沉默下来。
沐静如却笑了。
“王监军之事是大事,不是我一介女流能置喙的,只能请夏侯伯伯出面应酬。至于款待世家太太小姐,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我虽然认识得不多,但有人人人都识得呀!”
说完她看向夏侯义。
☆、中计
夏侯晴亲自送最后两位客人段夫人和段二小姐到二门,亲热地和对方道别,又和段二姑娘约好后日一起出城击鞠,才神态悠然地走进国公府内院。
迎面走来一位管事嬷嬷,身后跟着个丫鬟正抱着大花瓶向花厅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
管事嬷嬷见到夏侯晴,连忙行礼问安。
“回姑娘的话,是为了明日的宴请做准备,因各府的太太们都要来,夫人挑了些雅致稳重的让奴婢换上去。”
夏侯晴打量了一番,笑了笑。
“夫人挑的这些可不止是稳重了,简直是老气呆板!拿回去,重新选别的来。”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国公爷去年生辰的时候有一套青花玲珑瓷的,用那个吧!顺便把那一套杯碗盘碟一并拿出来,明日就用那个!”
“可是……”
一双厉眼立刻看向她,“你有意见?”
管事嬷嬷连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夏侯晴倨傲地收回目光,“既然没意见,那就照我说的做吧!”
说完也不走,就拿眼睛看着管事嬷嬷,管事嬷嬷被她看不过,只好带着丫鬟垂头丧气地返回了原路。
夏侯晴冷哼了一声。
这些人就是这样,你若不来硬的,她们便不把她当正经的主子看,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出力帮忙,单凭沐静如一个,又怎么能在这些天来把襄平城里所有的高门望族都笼络上呢?
“姑娘,您忘了出门前老爷的嘱托吗?”一个老实又木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夏侯晴本来心情不错,闻言立刻板起了脸。
“我忘了什么了?我不是一直按照我爹的吩咐做的吗?”
丹桂直视夏侯晴,“老爷说,请您多帮衬国公夫人,做事多与国公夫人商议,万不可越过国公夫人下决定。您刚刚所做的恰与老爷的吩咐相左。”
夏侯晴不由地冷笑起来,“你也说啦,我爹让我帮衬沐氏,就沐氏挑东西的眼光,若是全凭她的意思来,丢脸的可是国公府。沐氏找我来不就是她不懂规矩丢脸吗?我这么做正是她想要的,也是我爹让我做的。”
说着,便死盯着丹桂。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就算是用脂粉遮盖,也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都破相了还这么嚣张!
夏侯晴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爹把你许给他扈从的儿子,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就算你嫁出去,要是我想让你生不如死,也容易的很!”
丹桂抿抿唇,垂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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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正院。
去换花瓶的管事嬷嬷一脸紧张地向沐静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