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问姜昱原因。
后来她上厨房给何燕英帮忙,姜昱则去客厅招呼客人,等她忙完了再出来就发现姜昱和徐娜都不在屋里了,她犹豫了一下就开门出去找,可巧听到后楼梯里有说话的声音,正是失踪的那两个。
平生第一次,黎洛洛做了件不大光彩的事情,就是偷听。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向里面瞟了眼,看到姜昱手插口袋站在楼梯上,而徐娜在低两节台阶的地方仰着头,眼睛里的气势一点都不输给比自己高出了很多距离的姜昱。
黎洛洛靠过去的那刻,正听见徐娜问:“为什么。”
她的心脏也跟着一缩,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甚至比徐娜都还要紧张。
“什么为什么?”姜昱的声音传来,透着一骨子凉意,“小娜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我从来都把你当作妹妹看待的,他们做父母的不明白,这么长时间你自己不懂吗?”
“我知道,也懂,可我不服气。”徐娜的情绪很激动,感觉都在发抖,“你可以不选我,但为什么选那么一个女的,她比我强在哪儿?”
姜昱笑了下,对比徐娜,他明显轻松的多,“她哪儿都不比你强,没你年轻,没你漂亮,论钱财和家世你更比她强太多。”
姜昱的话像把刀子,没伤到徐娜,反而把偷听的黎洛洛伤了个遍,她忍了半天才忍住没冲过去扇人,其实心里把姜昱祖宗都给问候到了。
大概徐娜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愣半天才问:“那你到底为什么选她?有苦衷?”
哪知姜昱摇摇头,仰天长叹,“她哪儿都没你好,可我就是爱她怎么办?是有苦衷,苦的是我一分钟都不想离开那臭丫头,太折磨人了,小娜你也快找个男朋友吧,到时候就能理解你哥我了。”
那次的事件给黎洛洛留下很深刻的记忆,她忘不了那天徐娜被气成了什么样,似乎有种想爆发又爆发不出来的感觉,连屋都没再回就走了。而她也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一位情敌的存在,以及姜昱这个家伙有着非常恶劣的一面,不知是不是因工作接触的罪犯太多了,他有着很明显的双重性格,即可谦谦君子,也会桀骜不驯,常常转换的让人措手不及。
就比如现在的饭桌上,姜昱不怎么搭理她和徐娜,反倒特别的照顾柯一宁,帮忙倒水,夹菜,递纸巾,不停问好不好吃,喜不喜欢之类的废话,每道菜的第一筷子也都必先夹给柯一宁,热情程度令她们两个女人之间隔着冰山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对方有着同样的,满满的尴尬。
估摸柯一宁也是被吓到了,那么一个温文尔雅懂礼数的男人让姜昱逼的直躲,拒也不是受也不是,直用求助的眼神瞅黎洛洛。
黎洛洛吁口气,默默的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在其他三人都还没及注意的情况下,她抄起了桌上的白开水从姜昱的脑袋顶上淋了下去。
死一般的寂静,她看到了定格的画面,和自己心跳的声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一直到柯一宁起身把她的杯子拿过去放在桌上,又代替她跟姜昱道歉,再到拉着她出门,自始至终黎洛洛都是木的,脑子里嗡嗡在响,就只剩下姜昱举着一根鸡翅伸到柯一宁盘子里的场景,一瞬间水珠从他的脸上滑下,衬衫的前襟都浸透了,他一动不动的,还维持着笑容,到她离开前都没再动过,也没再说话。
黎洛洛闭上眼睛,感到一阵冷风袭过,吹的她直打颤。
☆、那年
2010年的秋天,也是一个刮着小凉风的日子,当时的黎洛洛参加工作还不满一年,属于学校教师群体里的生瓜蛋子。
也就是在那会儿,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男人,是继柯一宁之后走进她心里的第一个人——姜昱。
说起来,黎洛洛和姜昱的初遇还真有点小言情的感觉,到处充满了玄机和意外,还遍撒了一盆狗血的恶俗情节,再回想起时总令她不堪回首,感叹天意弄人。
那时候的工作中,对黎洛洛来说最大的考验不是如何教好一个孩子,而是怎么去面对孩子们的家长,众所周知,现在的孩子全都是家里的宝,让家长们宠溺的说不得骂不得,经常让他们这些做老师的为难,况且学习舞蹈本来就是件苦差事,总有些坚持不住就放弃了,就算老师、家长们再怎么希望,孩子要是不配合也都没用。
作为一名教师,黎洛洛的成长也是有阶段性的,她不怕教育孩子,关键是和家长的沟通上总摸不准门道,有些老教师告诉她,一个学生能否坚持下去很重要的一部分在于家长,孩子需要鼓励,家长也同样需要。
对于老教师的指点,黎洛洛虽然明白,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需要逐步摸索的,有那么一个阶段她就犯了过于严格的错误,总特别关注不太听话的学生,过后会找到他们的家长进行单独谈话。
一次,班里有个刚从其他舞蹈班转来没多久的小女孩格外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孩子跳舞时总爱出错,动作也比其他人明显慢了两拍,还总是懒懒散散,没精打采的。
最初她以为孩子刚来不适应,就没太当回事,过去纠正几回动作,叮嘱她要集中精神。
可坚持了没两分钟,那孩子又犯了,她就琢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便过去把小女孩叫到一边温言细语的询问。
结果,这位刚满七岁的小女孩一语惊人,说出来的话直接就把黎洛洛给撅到南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