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权在手,就将令来行。这范统上午刚被王子君奚落了一阵,心里正觉得憋屈,一接到领导的指示,立刻就心花怒放了。哼,什么破县长,只要俺领导说了,你就休想吓唬住我!
孙贺州和杜子腾两人听范统拐弯抹角的骂人,心里就有些恼火,眼里几乎冒出来火星了,王子君一见这阵势,随即沉声的说道:“算了算了,咱们走吧。”
孙贺州和杜子腾看着王子君阴沉的脸色,也不敢说什么,小车无声无息的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什么玩意,在这里充大瓣蒜来了!”范统冲着疾驰而去的小车吐了一口吐沫,满脸不屑的骂道。只是,此时的范统不知道,他那句什么与狗不得入内的话,让一向涵养很好、城府极深的王子君,彻彻底底的怒了!
王子君回到芦北县,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仍然一如既往的上他的班,去红罗春酒厂要帐未果的事,像是被他很快就淡忘了一般。
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王子君去红罗春酒厂要帐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私下里拍手称快,尤其是副县长张浩,更是不屑的说了一声,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黄鼠狼还能驾辕?
就在这位芦北县的副县长说话之时,在秦寿生豪华的办公室里,这句话正从秦寿生的口中吐出。作为红罗春酒厂的一把手,秦寿生的办公室足足有上百个平方,宽大的办公桌,更是充满了高贵和霸气。
坐在老板椅上,秦寿生一边摆弄着眼前电脑上的纸牌游戏,一边对王子君下了评语。而朱科长,则是规规矩矩的站在秦寿生的对面不远处。
“秦厂长,那小子被范统挡了一次之后,从那天再没有来过。我看,这家伙来咱厂里要帐也是一时心血来潮,一看并非简单之事,只好不了了之。”朱科长此时的汇报根本不像是汇报工作,倒像是来给秦寿生来讲笑话的。
想出政绩,好,我们红罗春酒厂也不拦着,只是你要想从俺红罗春酒厂开刀,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嗯,好,朱科长,这件事情你办的好!”秦寿生头也不抬,淡淡的对朱科长夸奖道。
能够成为销售科长,朱科长自然是秦寿生的心腹,对于老板对自己的肯定,朱科长当然心里喜欢。这说明什么?说明老一没把自己当外人啊,如果秦寿生满嘴都是套话,那才让自己担惊受怕呢。
“秦厂长,您看,是不是再给那小子一点教训,让他也知道知道您的威风是不能任由别人冒犯的?”朱科长看老板对这种事情有兴趣,适时的进言道。
秦寿生微微抬起了头,朝着朱科长淡淡看了一眼,就温声的说道:“年轻人嘛,正是遇事都爱想当然的年龄,他既然已经走了,就算了,作为老同志,要对这些年轻的同志多加爱护。”
“还是厂长您胸怀博大,我们厂子里能有您这样的好领导,真是全厂工人的福气,我跟着您这么长时间了,为人处世跟您可差远了,以后您可得多多指点我啊,我到退休时能赶上您一半,我就知足了!”朱科长的马屁,拍的很及时很到位,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是让被拍者心情大爽。
“嗯,小朱啊小朱,你小子这张嘴皮子啊,当时让你当这个销售科长,真是选对人了。”秦寿生虽然知道朱科长是在拍马屁,但是心里仍然很受用。作为一个国营大厂的掌舵人,手里有钱有权,正值春风得意马蹄疾,虽然这形形色色的奉承与马屁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一听这话,心里除了得意,就是欢喜。
朱科长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秦厂长,您就是我的伯乐,要不是您发现了我,我还在车间里撅着屁股干活呢,这个知遇之恩,打死我我也不敢忘的!”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听到这敲门声,朱科长的脸色就是半烦,自己正把秦厂长哄得心花怒放呢,这是谁半路冒出来了?真是扫兴!
“进来。”秦寿生收起脸上的笑容,沉声的朝着门口吩咐道。
“秦厂长,不好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快步跑了进来,大声的朝着秦寿生说道。
秦寿生看着慌慌张张的年轻人,眉头就是一皱,没有说话,脸阴沉的更加的厉害。熟悉秦寿生的人都知道,这是秦寿生表示他内心不满的一种方式。
秦寿生不高兴,但是朱科长心里却乐开了花。进来的人他认识,厂办的秘书小高,这小子猴精猴精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术,居然让秦厂长大为肯定,人前人后,夸过这小子不止一次了!有这么一个人跟你竞争,他朱逸群心里当然不是滋味。现在看到小高在秦寿生跟前丢分,朱科长自然高兴。
“怎么回事?”秦寿生终于开口了。
“秦厂长,君诚量贩通知我们说,说……说咱们厂的产品,从今天起,开始在他们超市下架了。”小高也反应了过来,站定之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认真的汇报道。
秦寿生正准备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随即就消失了。紧紧的看了小高一眼,说话再没有了先前的慢条斯理,有点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