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一个疯了的魔,活着只会危及天下苍生。你倒是很在意他。”
安安撑着额头有点纠结,支吾着说,“也不是特别在意吧,不过也不是不在意……”那位魔君虽然造出了这个幻景害得他们困入其中,但追根究底,并不是他的本意啊。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姐姐加心上人才闯入昊天塔的,受伤之后神智失常,已经够可怜了呢。
思忖来思忖去,田安安纠结得头发都快扯掉了,半晌才咬咬牙,一横心道,“好吧。那,烦请帝君给他个痛快的!”
封霄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点头,“嗯,那就直接砍了吧,我剑快,他也少受几分痛苦。”
“呃……”小猫妖想象了一下那个血肉飞溅的画面,打了个哆嗦,悻悻道,“帝君,苍刑那么俊俏一个郎君,砍死貌似就毁容了。魔这一辈子就死一次,这死法,咱们还是替他好好选一选。容我再好好考虑个一天吧。”
与帝君商量完之后,很不忍心的小猫妖独自一人回了司空府邸。作为同魔君当了几天好友的铁柱,田安安下了决心,一定要为苍刑选一个丝毫不痛苦,且十分体面的死法。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好几个时辰,最终,问绿衣要了罐无色无味的药水儿,入宫找五皇子去了。
☆、第五十四章
其时漆吴海底深蓝的海水已暗得偏黑,夜幕已经低垂。小侍女绿衣原本执意要随行的,可被田安安十分严肃地拒绝了,她拍拍绿衣的肩,动容而宽慰道:“哎,王宫同这儿隔得又不远,我不过是去找五皇子聊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爱哭鼻子的小侍女顿了下,皱着小眉毛幽幽地看她,道,“大人,奴婢是挺担心来着。不过……”她顿了顿,在心头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才接着说,“奴婢不是担心您,是担心五皇子殿下啊。”
“……”猫妖嘴角一抽。
又见绿衣眉眼间的神色平添几丝紧张,握住田安安白皙的小爪子,老太太般苦口婆心道:“大人,陛下已经下了旨,将你许配给国师了。虽然五皇子也生得眉清目秀十分标致,您好美男,把持不住也很正常。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克制一下自己,从小我爹娘就教育我,咱们鲛人对另一半要忠贞不二,你这么深更半夜去私会五殿下,坦白说,我觉得你实在有点对不起国师……”
小侍女还想说什么,不过安安已没工夫听了,她扬手施了个沉睡咒放倒了绿衣,随后攥着那瓶药水儿,踩着朵小浪花便直直朝王宫方向而去。一路御浪疾行,耳畔有细润的水风擦着脸颊拂过,小猫妖摸着下巴沉浸在思考中,感叹那绿衣可怜,不到一千岁的年纪,却比她们应朝山年岁最大的狒狒精还啰嗦……
因这雨无筝这个司空,在白鲛一族是个极有地位的司空,是以,当顶着这个身份的小猫妖深夜造访王城时,看门儿的几个护卫小哥并未阻拦,只恭恭敬敬见了个礼,其后大开宫门请她入内。
循着上回的记忆来到五皇子居住的松风苑,举目四顾,仍是那副鸟语花香亲近大自然的好景致。不多时,入内通传的内侍便垂着双手走了出来,道,“大人,殿下说他已经睡着了,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田安安脸皮子一阵抽搐,视线抬高,见那内侍小哥生了一张白生生的面皮,眉目间的神色还带着几分紧张,一副很担心自己受责怪的样子。猫妖抚了抚额,也不打算为难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内侍小哥了,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那劳烦你去同殿下说一声,我明日天亮再来拜访。”
说完挥挥衣袖,很洒脱地回身走了。
漆吴海宫之内庞庞然,四处皆以夜明珠作为照明物,奢侈之余,浅蓝幽光也将这片海城勾勒得如梦似幻十分旖旎。松风苑门口,听着大司空的脚步声渐远,守卫小哥们探首瞧了瞧,确定她走远后,立时见了鬼般将大门紧紧合上。
一人在嘴巴边儿上竖起只手掌,以口型道:“殿下,她走了!”
五皇子那头已除衣上了榻,方才一听雨无筝找上了门,登时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下了地。是时,殿下只着了件月白色的单衣,缩在距大门不远处的一方珍珠影壁之后,见雨无筝打道回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转念又觉自己一听雨无筝的名号便如鱼见了猫,十分有损他堂堂白鲛族皇子的身份,遂清了清嗓子,背着双手很沉稳而有气势地从影壁后头走了出来,语调四平八稳道,“呃……你们也晓得,雨大人垂涎本殿下的美色已久,明日即是她同国师的婚期,尔等务必要戒严,千万不能给司空可趁之机。”
话音落地,霎时一呼百应,松风苑里头的侍卫小哥纷纷挺直了腰杆。
另一头,小猫妖行至一方拐角处迅速躲了起来,捏了个隐身咒的法印,纵身一跃,十分灵巧地便跳过了松风苑的一堵高墙。将将落地便听见侍卫小哥们义正言辞地高呼,喊道:“誓死捍卫殿下的清白之躯!”
接着,五皇子还十分欣慰而满意地颔了颔首,“嗯。”
安安没站稳,脚下一滑直接摔趴了下去。未几,她顶着一头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扑扑身上的灰尘,转头便瞧见一身单衣的细弱少年郎踅身往寝殿的方向折返,一回头,视线不偏不倚就落在她身上。
小猫妖浑身一僵,当即屏息凝神,呆立着一动不动。
如是大眼瞪小眼顷刻,五殿下收回目光,毫无异样地提步进了寝殿。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