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唱了一曲,张天赐正听到兴头上呢,却又没有声音了,于是,他直起身,把草扔到一边,清清嗓子,就自己唱了起来:
山里高不过祁连山
川里大不过草原
人间中美不过少年
花儿里俊不过红牡丹
张天赐的嗓音高亢,声调纯正,唱完了,连自己都觉得也很满意。但他却还是想能再听听刚才那唱花儿的人得声音。这“花儿”历来就是以对歌的形式流传于民间的。张天赐唱了一曲,算是对刚才那一曲的应和,他想,如果唱歌的人有兴趣,就会继续唱起来。他这样想的时候,果然对方就又唱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这一曲唱得却是:
一年养下的红鸡公
清早里叫了个三声
园子里来的尕阿哥
你是唱少年的能人
那边声音刚落,这边张天赐怕那边的人因为没了应和而停下,就马上接上唱了起来:
雪山根里的雪倒坝
雪鸡儿叫鸣这个哩
唱一个花儿甭笑话
尕兄弟才学着哩
张天赐这支有点诙谐有点自谑的曲子刚刚收了尾音,突然猛觉眼前一亮,发现一人已经走到了花池跟前,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唱着花儿走到花池来的是清月。早饭清月是何常耀武一起吃的,吃完以后,常耀武说她有事要出去,并叮嘱她不要乱跑,好好呆在家里歇息。经过最近一阵的调理,清月中的“蝶香散”之毒已解,身体也基本完全恢复。所以这两天清月的心情也很好。常耀武出去了,她一个人闲着没事干,不想呆在房里,就想到后院转悠一阵,所以就一边走一边唱着花儿过来了。没成想,后院里张天赐正在拔草,听到唱花儿的声音,两人还自然不自然就对上了。
张天赐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一件白底蓝色碎花的上衣,下身穿一件青色的裤子,虽然十分朴素,但衣服剪裁得体,把她那婀娜的纤巧身材很好地衬托了出来,一副清丽脱俗的样子。虽然不认识她,但奇怪的是对她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见她笑着看着自己,就问清月:“你,你是?……”
清月也是头次和张天赐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虽然她知道他是新来的下人,但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见张天赐问自己,回答说:“我叫清月。你呢?”
张天赐说:“哦,我叫嘎子。我听厨子说起你。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清月说:“哦,那你是新来的厨子?我吃的饭就是你做的?味道真好!”
张天赐说:“我才来几天,什么都不熟悉。阿,只要你说饭菜好吃就好。”
清月笑眯眯地看着张天赐说:“没想到你还会唱花儿!你的嗓子那么高亢,听起来很有味儿!”
张天赐也是好久没唱花儿了,没想到今天在常家大院却意外地碰见了个会唱花儿的人,见清月一点都不忸怩,也没再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来,所以一下子感觉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见清月在夸自己花儿唱得好,就说:“我唱的不好,才学着唱呢!你唱得才好呢,你的声音那么清脆柔细,真是一幅唱花儿的好嗓子!”
清月说:“我也是好久没唱了。最近中了毒……”
张天赐听清月说自己中了毒,一下紧张而又充满关切地问:“你中毒啦?中的是什么毒?”
清月见张天赐一幅紧张的表情,扑哧笑出声来,说:“中的是蝶毒。不过已经好啦!哎,我说,我中了毒,你紧张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