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陌生,在上一世程谨言也曾经历过,他好似无法理解一般的闭了闭眼。
严哲智等了片刻,径自退了出去
两天后的殡仪馆大厅,展铭扬和展淮楠在里面守着。
灵堂上摆着展凝最近的一张生活照,上面的人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的云淡风轻,再不如以前的开朗。
这里没什么变化,跟上辈子一样的地方,同一个大厅。
时间也是夜晚,程谨言来到殡仪馆大厅门口,他跨出来的每一步都是碾在自己的心上,过度的疼痛让心脏呈现一种麻痹的状态。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来重复这个过程的。
展铭扬看到他冲了出来,憔悴的脸上挂了一下巴胡渣,充血的双眸中是滔天的恨意。
“你把我姐还给我!”展铭扬一把拽住程谨言的领子,将人如破布般来回甩了甩,又一拳揍了出去。
程谨言顺从的没有反抗,随着他的力道倒在了地上。
展铭扬一拳一脚的往上他身上砸,每一次动作的下落都伴随着一句咒骂。
一身正装的程谨言就那么缩在地上,任他拳打脚踢,打吧,打的越狠越好,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他又把展凝弄丢了,这次要怎么办,上辈子他凭着恨意撑了九年,这辈子呢?不说该报复的已经报复完了,哪怕什么都还没做,他也没那个毅力再去撑新的九年。
他要怎么办?
“你给我记住!”展铭扬一指躺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淌着满脸泪水悲愤的厉声叫道,“我姐是被你害死的,是你亲手杀的她,你生生世世都别想获得她的原谅!”
不,不是的,他比谁都希望展凝活着!
展铭扬的话将本就没了支柱的人直接扔向了深渊,那里没有光照,也没有希望。
他再也见不到展凝了,老天不会那么善良给他二次重生,在生世的轮回中他很大可能都将再遇不到这个人。
生命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重生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结局不单没变,这次甚至连人都没了,他都见不到展凝最后一面,他好像都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为什么?他不懂……
葬礼照常进行,程谨言之后再没出现。
一周后他着一身黑来到了公墓,找到了展凝所在的位置,他看着墓碑上方依旧年轻的女人,好一会后摘了遮了半张脸的墨镜,露出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
目光再不似之前的凌厉和疯狂,转而变得温和又悲伤。
他蹲到地上,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大眼中漫起水雾。
“姐,”程谨言抖着声音唤了声,他极力忍耐,却依旧忍不住喉咙底涌上来的酸涩,“我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在他彻底回来之后,这个世界却全变了,他想保护的人没保护住,自小到大的玩伴对他嫉恶如仇,除了程氏忙不完的工作再没有别的剩余。
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夺走了他的一切,又给他整出一堆无法面对的烂摊子后彻底消失。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的不公平。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程谨言跪坐在那,好一会突然崩溃般的啜泣出声,语无伦次的说:“可是我也爱你啊,我、我明明也……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展凝听说这个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她刚找到工作,因为只有一个身份证,没有过硬的学历做支撑,可供选择的职位非常之少,她本想靠自己的手艺去找一份跟服装相关的工作,后又怕程谨言摸着这条线索过来只能放弃,最后在一家小私企做了一名仓管。
午后闲聊,几人围一圈在抱怨物价疯长的时候,话题莫名其妙转了过去。
说起这事的是个中年男人,老家在那个小岛上,七旬老母病了过去照料,一个月前他也登上了那班船,他亲眼见着那个小姑娘跳了下去。
大老爷们摇头:“不是我说,那场面见了还是挺吓人的。”他一指边上悠闲嗑瓜子的妇人,“你见过一心想死的人的脸吗?”
“啊呸!”妇人笑骂了句,“你他妈少咒我见死人啊!”
旁边有人跟着笑起来:“哪个神经病吃饱撑着会天天想死。”
“老陈就是不会说话。”
男人对这一顿埋汰也不计较,乐呵呵的径自在那说:“我本来也不见得会看仔细,不巧那姑娘就离我不远,长得也眉清目秀挺好看,跟着就多看了几眼。”
话说着他目光往展凝脸上一溜,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说:“一点不夸张,就谢玲这个模样,一张脸长得□□不离十。”
听着的妇女张嘴又帮着展凝炮轰过去:“说你不会说话还真不会说话了,拿人小姑娘去跟死人比,我看你脑子都被烟灰堵死了。”
男人在那叫屈:“哎你们这帮妇女真是的,我也就这么一说。”
“这哪能乱说的,多晦气。”
“行行行,大姐们我错了。”
这天下午展凝上洗手间出来正巧见着这个老陈在角落抽烟偷懒,想起前头说的那事,展凝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又确认了一番。
从对方口中套出了时间和班次,展凝便基本确定了心中猜测。
她真没想到谢玲会选择跳海,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回想起她当日的状态似乎也有迹可循。
展凝刚从别墅逃出来的那会有给展铭扬发过消息,主要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提个一句,发完她就把那手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