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则是傅一。
傅一跟展凝同校同级不同班,走廊上碰到过几次,眼光一扫算是给彼此最大的关注,女人间的战争比较奇怪,哪怕没有过节,不顺眼的就是不顺眼,非要给个理由可能是磁场不合。
当然放在展凝身上还会带点前世的因素。
其实撇开偏见,单单看傅一这个人,挑不出什么问题来,不论是长相性格成绩亦或者是家境,任何一样拎出来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她是程谨言的翻版,众人眼中唯一能跟程家少爷相提并论的人。
丁定远大言不惭的说过:“傅一是每个男人心中的白月光,当然除了我。”
“白月光”跟“酱油瓶”一起上了楼,展凝原本要上去的想法就此止住了,她拖着一堆习题去了一楼的会客室。
高中的习题是没有止境的,尤其是高三,那些个任课老师就没考虑过学生的负荷量,给出的试卷就跟不要钱似得往下洒,洒的欢天喜地将人一通埋。
展凝就埋在这堆“不要钱”的试卷里,做题做的很有些心无旁骛的意思。
连程谨言小媳妇样端着水果盘进来时都没注意,直到人开口说:“姐,休息下吧。”
他穿了一套浅色的家居服,头发前段时间刚剪过,脸部轮廓因着利落的发型稍稍去了些阴柔的味道。
“小扬呢?”展凝说。
程谨言把盘子放到她手边,说:“还在楼上,傅一在教他做题。”
亲姐还没死呢,居然跑去问傅一,展凝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
程谨言对着展凝没什么表情的脸,犹豫了下说:“姐,你也上来吧,一个人在下面多无聊。”
“你看我无聊了?”展凝抖了抖不薄的一叠试卷,“任务这么重,你觉得我有时间无聊?”
自从展凝来了程家,就表现的很有攻击性,被这攻击范围波及到的对象则只有程谨言,这让他有点委屈。
程谨言没再说什么,走过去闲手闲脚的捞了展凝的一张纸卷看着。
展凝心说:“再天才谅你也看不懂,装什么装。”
不管程谨言懂不懂,看卷子的神情却显得很投入,最后甚至坐到了一边的小沙发上,屁股一落就没有要再起身的意思了。
时间一久,哪怕对方并没有妨碍的动作,展凝都觉得这间屋子里的空气不对了。
楼上那么多人,尤其还有闪闪发亮的傅一,结果这人杵这不动了是怎么个意思?
展凝突然把笔一扔,抓了抓头发。
程谨言敏感的抬起头,看向她。
展凝说:“你怎么不回楼上了?”
“我在不在没差。”程谨言将试卷翻了面,边快速看了眼展凝,小声说:“还是留这陪你一会。”
其实真不用……
一抬眼透过玻璃门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何润芝,展凝到嘴的话滚了滚又咽了下去,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
玻璃门很快被推开,何润芝不冷不淡的扔了展凝一个眼神,随后转向程谨言,叫道:“谨言,你呆这干嘛?傅一姐叫你了都。”
程谨言:“叫我有事?”
“叫你自然有事了,赶紧上来。”
程谨言:“具体什么事?”
“你去问她呗。”
程谨言手指在试卷的边角拨了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等了半晌,何润芝突然凑上前要去拽他,程谨言身子一侧,眼疾手快的避过了。
何润芝当下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难堪,她无法忍受的叫道:“程谨言,你最近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丑八怪,你干嘛一直避着我。”
展凝想:“活脱脱一个智障。”
“你先上去吧。”程谨言转了身,背对她将试卷放到桌上,“我等会就来。”
“我不!”何润芝大声说:“我就要跟你一起上去!”
对方的视野死角里,展凝明晃晃看到了程谨言脸上的不耐烦,她兴味盎然的挑了挑眉,喝了口鲜榨果汁,看戏的从来不怕事大。
程谨言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当下展凝可以变得乐颠颠的,虽然面上没有显示,但相处这么多年实在太了解她了,那双睡不醒的猫眼里可不就是亮着暗光呢,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僵持了片刻,程谨言最终跟着走了,出那扇门的时候,跟在身后的何润芝突然扭身瞪了展凝一眼。
展凝要笑不笑,态度极好的冲她举了举杯子。
等人走远,展凝往后一靠,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她倏地回过神来,上一世的自己在程谨言心中应该也跟现在的何润芝一样,就是个不懂人眼色怎么,而投映到别人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挑梁小丑,除了带出点没营养的笑料就再没别的作用。
展凝拿过杯子又喝了口果汁,随后继续趴桌上做题。
楼上一伙人都聚集在偌大的休闲室里,拉上帘子还可以做迷你影厅,傅一跟展铭扬坐在榻榻米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讲题,而是凑一块在挑片子。
傅一温和的笑着:“你喜欢看什么?”
展铭扬张嘴就想说变形金刚,但对着傅一那能将人溺毙的双眼,愣是将这话给堵在了嗓子里。
让眼前的人陪自己看没什么温度的机器人,实在太不合适了。
展铭扬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我都可以的,你挑吧。”
傅一:“真的?”
“嗯,”展铭扬用力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都可以的。”
傅一便笑起来,轻声说:“还是你乖啊,小言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