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那么想。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又做出了怎样的表情。“没有,我没有怎么想。就是……就是在想你说的什么意思。”
许诘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挥手道:“算了,就这样了。谁知道你眼里的许诘有几分言入微的影子。”
“嗯?”赵述仍旧迷惑。
“别装糊涂,你自己问自己,你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许诘……”她指指自己,“还是那个大才女……顶着言入微名字的许诘。”
赵述默然,他从未这么想过,他原来只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女孩。经许诘一问,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什么了。蓦地想到了子嘱,想到了子嘱昨天回来时的神情,不觉背脊发凉。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子嘱不是茫然也不是沮丧,是失望,接触到事实的失望。赵述突然为言入微感到不值了起来,也许那姑娘是真的喜欢子嘱,才会低头的。如果子嘱真的像克莱尔一样避开她,最后肯定会比克莱尔还要后悔,那丫头可不是苔丝。他又想到了自己,一团乱麻。
“明白了吗?”许诘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白……明白了吧。”赵述揉着鼻头,“我再想想。”
“别想了,有时间再想。都快期末了,你不着急啊?”言下之意,好像怪自己打搅了她的复习时间。可赵述真没怎样着急过,考试了十几年,也算得上久经沙场,宠辱不惊了。现在已经大二,眼看着厄运将终,好不容易有个盼头,他才不会莫名焦躁呢。突然又想到,子嘱好像说过,将考场比作战场,是最没出息的比喻。自己这般想,毕竟还是有些担心考试,落入了没出息的圈子。但子嘱说的话也做不得准,他又不是圣人。他来回颠倒地想着,尽量避开刚才的问题,筑了道墙似地隔开。
“看你也不怎么着急。”许诘替他回答。
“我当然着急啊,那么多科都岌岌可危,怎么会不着急。倒是你,学习这么好,肯定都会过的。又着什么急?”
“过是会过,只是……”她没有说完,好像说完了就显得是在歧视贫苦人民一样。赵述心感惭愧,自己是以己度人了。仔细想想,考试面前还真是人人平等,虽然同学间学习良莠不齐,但压力似乎是同等的,也许自己这样的要求低,倒还反而轻松了些。
“不用担心。”赵述这样说着,却不知怎么安慰,自己这样的成绩,也根本没资格在这方面安慰。
“好了,我也没有怎样担心。考前惯例而已。”许诘笑着说。笑容友好又矜持,拉响了告别的汽笛。“你还有事吗?”
赵述摇头。许诘看着他,笑道:“那我先走了,还有课呢。”
赵述点头。“好。”只是坐着不动,心里空落落的,没有着处。
许诘看了眼他,走开两步,又回身,不放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赵述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应该没事……”他嗫嚅着,再不说就要迟了,她再转身,自己还能拦下不成?“我……不是,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许诘展颜一笑。“当然了。”
“那……再见。”
“再见。”
许诘走后,赵述在园里乱转,折磨着沿路植物。她把道理说得很清了,却偏偏没说该如何处置。她在哪里暗示了吗?赵述回忆着她的一颦一笑,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可不论得出什么结论都是捕风捉影,毫无根基。这时,手机响了下,他捏出来看。是许诘,笑脸表情,微信解冻了。
不知道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还是暧昧结束,正常邦交的开始。突然想到第一次见许诘时,桌子上两个分别写着“缘”“分”的木质菱形挂坠。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把那块写有“分”字的挂坠翻了过去,有缘无分。但好像也不是,他揉揉额头,怎么也记不清。这一个月的事仿佛空中楼阁一样架在那里,镜花水月般地不真实。细细算来,还都在十一月内,自己像个深夜访客一样,敲门误进了这个月,然后索然离开,月白风清,一团糟心。赵述一脚踢翻路边的花盆,大步走开。没走几步,又折回来,把花盆扶起。看了眼手机,现在去上课还来得及。
☆、笑谈
朝阳的第一缕光透窗而入,挪步到小提琴身上,随着音符跳动着。小写架着脑袋看,如痴如醉。小提琴挺拔地站着,双腿前后微分,略长的头发稍稍倾斜,脖颈夹着琴,左手伸出按弦,快速的律动,右手捏弓,动作舒缓而又优雅。这幅画面,小写是百看不厌,所以她决定画下来。
小提琴一曲拉完,见小写左手托着脑袋,右手捏笔顶着鼻尖。走上前,用琴弓在她脑袋上轻敲。“在看什么呢?又偷懒。这幅画断断续续都有一周了,还要拖着过年不成。”
小写嘻嘻地笑,永也画不完才好。“我在看你呀。我告诉你啊,这作画是看心情的。我心情好时,不时就画完了。要是心情不好啊,就是从冬画到夏,再从夏画到冬,也还是画不完。”
小提琴把琴轻放桌上,拉条板凳坐在小写旁边。“那小写大人,您老倒是什么时候心情能好啊。这每天天不亮就把人拉起来,你看我眼,你看,是不是一圈黑。”说着,将脑袋向小写凑去。
小写一把将他脑袋按回去,口中笑道:“行了,知道你眼睛好看,还来这里炫耀什么。还有啊,别来我这里装可怜,你晚上少打些游戏,不就能多睡一会儿了嘛。”
“谁打游戏了,我是天生噬睡。就是寻常时节,我也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