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像一棵树一样隔绝了乔曦和猥琐男。
乔曦忍了一路都没哭。那一刻却突然掉下眼泪。一路都没有止住。
这个世界偶尔的善良和美好总是让人喜极而泣。
她埋怨自己不敢站出来反抗,更埋怨自己因为哭泣始终没有对善良的男孩说声谢谢。这个善良而陌生的男孩始终像一棵树一样存在乔曦的记忆里,虽然看不清容颜。
说到善良的男孩子,乔曦的思绪马上又飞到大一春运回家的火车上。凭借学生证买到半价的站票,在拥挤的站客里从中午一直站在第二天凌晨,人挤着人,甚至没有坐的地方,洗手间被锁,车厢与车厢相连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行李,老老少少的人。在火车咔嚓咔嚓的节奏声里,她发誓竟来一定要有钱,一定远离这种交通工具。
那种干燥、辛苦、压抑以及满脸油腻快要将她逼疯,膀胱里堆积了废水,腿早就失去知觉。有人坐累了,站起来伸懒腰。乔曦迷迷蒙蒙的,失去了知觉。
仿佛是在梦里,一个学生摸样的男孩牵住了她,扶着她的手臂把她放去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看清他的样子,几乎一贴上座位,就立刻睡着了。
醒来懵懵懂懂,火车已快到家乡。男孩早已不知去向。她仍然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讲。
我就这样在自己奔腾的思绪里游走,像旧日梦回,白梦一场,陡然听到售票员大喊,兰溪谷到站了。
我猛然惊醒,匆匆在人群里往外挤,引来售票员和乘客们声声不满。乔曦是个在白天也会做梦的人。
兰溪谷是这个城市郊外数一数二的豪宅区。光听它的名字,就感知到这份诗意需要被多少财富支撑。
见到很多漂亮的我看不出牌子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掩映在花红叶绿里。沿着柏油路走,然后变成花纹粗犷的石砖,间或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亚热带永不凋零的阔叶植物大片大片的相连,仿佛它们也是这里的业主。兰花科草本植物挑着细长婉转的叶子,开着洁白或是淡黄的小花。草坪绿而开阔,如此奢侈的占据着寸土寸金。
这一切我只能站在智能门外远望。保安不肯放我进去。
如今的乔曦毕竟经历了岁月,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于是掏出手机发了短信,尔后安静的等。
大约十几分钟后,她看到吉娜提着一袋绿色蔬菜站在智能门内与她招手。保安终于打开门,放我进去。
我接过她手里的另一个纸袋,微笑着看她。
她也微笑着看我。
“乔曦,你来了我很高兴。”
而我则有点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她住在兰溪谷三期。园子非常大而开阔,这里似乎永远是初夏,风清爽温和,天空的云似乎也比别处格外幽静而白。我们慢慢走在园子里,有时候她会停下来为我解说。像一个导游。
有一座学校,包括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有两家医院。大型超市三家,我只认得会所。还有网球场。专供儿童玩耍的地方多不胜数,超越儿童乐园的装备分散在花树掩映中。
吉娜穿着随意,拖着白色的板鞋,灰色运动裤挽着裤腿,露出线条美好的肌肉。头发随意挽着。抱着蔬菜。
她不像别的贵妇,她的珠光宝气不需要首饰陪衬,她本身就闪闪发光。
我把公交车上的趣事讲于她听,她一路哈哈的笑。
进电梯的时候,她跟我说,“乔曦,你真有趣。我家里也有个有趣的女孩,是我侄女丽丽。她也一定会喜欢你。”
她空出一只手按门铃。
一个长相非常普通的女孩子来开门,笑眯眯的,“你们回来了。”
来开门的就是丽丽。
丽丽的面部有点吉娜的影子,但是并没有吉娜漂亮。戴着眼镜,很斯文,有点羞怯却又极为镇定。
“我快毕业了,正在实习。”她自我介绍说,“哦,我是一个网络编辑,所以我呆在吉娜姑姑家里。”
“你长得像吉娜。”我说。
她笑笑,“姑姑比我漂亮多了。”
丽丽额头清亮,看上去清清淡淡的。
简短的对话之后,她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对着电脑。我则进去巨大的厨房帮吉娜择菜。
“我儿子去英语兴趣小组了。保姆我安排她休假。今天就我们三个女人过。”
我笑着说好。
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到温馨淡雅的客厅,大束百合花插在玻璃瓶里,生机勃勃的颜色。
阳台开阔,落满阳光,白纱一般的窗帘在风里慢慢飘起来又慢慢落下去。
这看上去就是一座独身女人的豪宅。这个豪宅像它的主人一样,没有古董珍玩奢华摆件,但闪闪发光。
做的饭很简单。
电饭煲的米饭熟了,就倒到平底锅里,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放进去:超市买回的烟熏牛肉,辣桔梗,灼过水的蔬菜,炒熟的鸡蛋和番茄,然后用铲子翻滚搅拌。
之后取出三只青花粗瓷的大碗,满满装上,放一只圆头匙羹。
“我们去阳台吃。”吉娜吩咐。
我便一碗一碗的送到阳台上。
阳台早已铺就好白色毯子,上一米色小木桌,三只红酒杯,三双竹筷。一瓶开好的红酒放在冰桶里。
“丽丽,吃饭了。”她拉长声音叫道。亲昵随和。
络编辑甜甜的应一声,人走出来。
三个女人开始正式午餐。
席地而坐,一人抱着一碗,间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