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文章,可是怎么会写在这红布上?
宋洐君从头到尾的看了一眼,看到那上面陌生的字迹,胸口一涌,吐出一口心头血,接着晕了过去。
而考棚内,四名监试官拿着宋洐君的试卷摇头叹息,入考场做小抄,这是监试官们最忌讳的,于是几人正在讨论要不要剥夺宋洐君秀才郎的称号。
其中一位监试官姓张,是寒门出身,当年也是凭着自己的学识,一步一步考来,中了探花后终于踏上仕途,再加上张家行商,银钱丰富,经左右打点,得了这份差事。
同是寒门出身,对宋洐君这样有才之士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不免为他多说了两句,莘莘学子,读书不易,且这两篇文章细看之下,都出自此人之手,即便作弊,也是自己之才华,并不是偷用他人蒙混过关。
其他几位监试官犹豫。
这位张姓监试官又道出其中疑点,明明出自自己之手的文章,为何字迹却不是自己的,莫不是被人陷害,再说自己写的文章自然记得,为何还要抄在那红锦之上。
终于众监试官动容,没有剥夺宋洐君秀才郎之名声,但这次的考试他不能再参加,也只能再过三年了。
宋洐君自然不知道这个中曲折,直到黄昏,他慢慢醒来,接着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往破庙里走去。
他在破庙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五日,先前一起在破庙里温书的秀才有的来过了,接着一脸黯然的走了,个个看到他也没有说什么。
到第六日,奄奄一息的宋洐君从破庙里出来,又在街上摆起了摊子,专给人写信抄书赚盘缠准备回去。
且不说宋洐君这边一脸的落泊,便说那宋三郎在第一场应试过后,头脑昏昏沉沉的出来,他站在贡院外,扶着一棵大树发呆,原先的心高气傲、理所当然全部化为虚影,一双眸子露出迷茫。
十二日这天,第二场开考,宋三郎答了五经一道就中途晕了过去。一场考试是三日,他这一晕晕到了第二日晚上,醒来的时候,双眸发红,额头滚烫,四肢无力,看到那试卷就又晕了过去。
第三日他来不及答完就被官差送出了院门。
第三场十四日入场,但宋三郎却在租来的院子里睡到了十五日,喝了药也不见好,这一次秋试彻底放弃。
然而宋三郎租来的院子却还有一个月到期,他就呆在院子中哪儿也不去,也不温书,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直到盘缠用尽,宋三郎才回了顺成县。
他来到镇,不敢回宋家村,而是在镇上租了一个小院子,在镇上摆了个摊,学了宋洐君的样,给人抄书写信,可惜他的字迹没有宋洐君的好,又带着一点读书郎的傲气,生意很是惨淡。
这日忽然来了一笔大生意,捞偏门的地痞来到他的摊位上要写立一个字据,那地痞拿出一张字据,偏要宋三郎对着那字据摸仿一遍,上面的内容是:“铺租十两银子,租期为一年……”
对方要求把铺租十两银子变成千两,租期为一年变成十年,这些人根本不识字。
宋三郎看了那字据,心里暗暗吃惊,十两银子变成千两,看着这字据多半是普通的百姓租来的,若变成千两银子,不知道那家人怎么过下去。
“写是不写?若没有这个才能,跑镇上来抄书作甚?”那脸上带刀疤的男子一声吼,宋三郎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跌倒在地。
“写是不写?”
后面几人围上来,宋三郎哆嗦的手拿起那字据,在那十两银子上加上一撇,在那一年期限上加了一竖。
那地痞怒了,一拍桌子,“你作什么?你把我的字据给弄坏了?”
宋三郎连忙解释,“已经好了,只需加两笔就成。”
“果真?”那地痞拿起手中字据,冷笑一声,小心翼翼的收好,接着往两旁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宋三郎以为自己没什么事了,没想那些人又围了上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宋三郎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望着眼前避开他的行人,捂着脸哭了。
宋家大院,宋勇站在院中背着手,对宋二郎说道:“去宋洐君家里问问,三郎怎么还没有回来?”
宋二郎立即往宋洐君家里去了,没多会宋二郎回来,“妹夫已经回家,但他并没有看到三郎。听说这次妹夫去赶考,住的是破庙,所以没有遇上也是情有可原。”
宋勇听了心觉奇怪,三郎这次家里拼了老本,怎么说也得中了榜才行,可是人怎么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考的怎么样?
田氏从粮仓里出来,一脸的愁苦,家里是无田无地,连吃的也没有了。
“得去村里头借点粮食。”田氏拿着空麻袋往外走,经过宋二郎身边,说道:“去,去你家里借借,他是分了出去,但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二弟。”
宋二郎不想去,先前大房分家的时候,家里人把话说得狠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眼下又要他去借粮,他纳不下这张脸。
“怎么?你不去,你不去,我就饿你几顿。”田氏没好气的说道。
宋二郎还是没有动,盯着田氏,说道:“爹娘,三郎要赶考,我都听你们的,平时三郎吃馒头我们吃豆饭,我也就算了,可是爹娘卖田地的时候可曾想想我,我如今都二十有余了,却还没有娶亲。”
宋勇和田氏没想到宋二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家一直由着宋勇拿主意,田氏掌理钱财,几房之中,只有二郎是最听他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