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你狠心为了十两银子把大丫许给隔壁村的老屠夫,那时可曾想过大丫的死活,当初要真是得了你的意,大丫嫁去隔壁村里头,恐怕现在的大丫不是活得生不如死就是直接已经搓磨死了。”
“如今大丫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好夫君,有了依托,家里的日子也过好,你却说起这风凉话来,当初葛山兄弟可是给了你二十两银子的,比那老屠夫给的还多,你们一家也是当着三爷的面签了那字据,从此与大丫一刀两断,而今你又来说起这亲情,又有什么用处儿,早在你生出心思要卖了女儿的那会,你就别再指望大丫还会再敬着你,这世上就没有你们这样冷血无情的爹娘。”
那妇人说了一长串,原来不是别人,正好是伍氏,宋大山的媳妇,她儿子多,在村里头也不怕着谁,先前还因为宋三郎是个读书郎,人前矮一截不敢直接与田氏对付,这次却看到那读书郎直接撒谎,这下对这读书郎的敬意是半点也没有了,难怪这么多年村里人吵架,闹矛盾都没有人敢请宋三郎断案,原来是这么个原因,还真是连一个黄口小儿都不如。
田氏被伍氏这么一说,立即起了身,指着伍氏骂道:“你这泼妇,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儿,宋大丫是我女儿,我们她娘,她凭什么不孝敬我们。”
伍氏冷笑一声,可不想再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争执。
这时宋寿山怒了,“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对你们太好说话,没有直接把你们赶出村呢,你们若是再这么固执横蛮,休怪我没有面,这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读书郎明年还能不能赶考都成了问题,恐怕以后也没脸进县学了吧,你们何至于此,不过是一顿吃食,却要赔上读书郎一生的名声。”
“还有你宋三郎。”宋寿山指着东屋,“你两耳不闻窗外事,遇着事儿就躲起来不说,你今天居然还敢撒谎,我三爷对你也仁之义尽了,你好自为知吧。”
宋三郎在屋里捂住耳朵,脸上却是苍白一片,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敢搭腔。
宋寿山看东屋的门没有半点打开的痕迹,他摇了摇头,这宋三郎是要废了,村里头看来也只靠着宋洐君宋夫子了,人家那人品那口才没得挑,若是有他在村里头,宋寿山都要少了不少事情去。
最后在宋寿山的威势下,宋勇红着眼把那一百八十三文交给了宋青宛,宋青宛当着两人的而把钱交给完颜玉,说道:“我瞧着还是建上围墙吧,有些事情防不胜防。”
村里人一片叫好,只是那围墙又得费银子,莫非葛山兄弟家里头这么富有了不成?
当然这个时候大家伙还不知道宋青宛已经买下北边山脚那块六十几亩的荒地,否则要是知道了不知有多少人会惊讶会打探起他们银子的来历。
很快人散了,宋青宛顺带把几家还算和得来的人喊回了自家院子。
伍氏也在其中,她们家三个儿子,现在正是农闲呢,大家伙都上镇上寻活伙,却还有不少人没有寻着的,于是就有人留在村里头,天天寻事做。
除了伍氏一家,还有先前卖豆子给宋青宛的宋健飞一家,他家有六兄弟,再加上宋喜一家两兄弟,很快人就集齐了,由完颜玉领头,明个儿上山里头搬运石头去。
这次宋青宛狠下心来非要把院子的围墙建成石头的不可,还要磊得高高的,连后院子里的篱笆都用围墙给围住,任谁也翻不进院子,同时也不能随时看到院子里头的情景。
大家伙商量了明日动工,约了时间他们都跟着散了。
完颜玉上河里挑水,宋青宛准备处理今天买回来的猪胰子。
才坐下来,院门又响了,宋青宛开门,就看到黄秋桂一脸憔悴的站在院子外,看到宋青宛,掩袖哭了起来。
“大嫂有什么事儿进院子里头说,刚才还多亏了大嫂呢。”
宋青宛把人让进屋里来。
两人坐在凳子上,黄秋桂慢慢止住了眼泪,望着宋青宛,恳求道:“大丫,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刚才那事也是大嫂该当做的,我而今因着这事儿也甭想在婆家呆着了,我同你商量,你决定跟家里分家,可是一时半会找不着住处,大丫,你山脚下那茅屋可否借给你住几日,等以后有了银子我们再建个屋子。”
原来是为着这事来的,难怪今天的大嫂反常。
宋青宛没有立即接话,她想了想,问道:“大嫂,就不瞒你说,山脚下那块地已经被葛山买下了,来年开春会种地,你那茅屋我原本是打算拆了的,这会儿你跟住进去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只能住过这个冬天。”
黄秋桂是个什么性格,宋青宛一时间也摸不准,在宋家院子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的勤勤恳恳的干活,从来不敢顶田氏的嘴,然而今日却让宋青宛大跌眼镜。
她既然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先是利用这事讨好她,又借她的事与婆家闹掰,指不定宋大郎与家里分家的事也是她逼迫的,宋大郎上次缴税伤了元气,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虽然瘸了腿,但做事方便还是挺行的,还不至于让田氏到放弃他的地步。
估计这黄秋桂也着急了,不想再在宋家呆着受公婆的气,于是就顺势推了一把。
黄秋桂显然没想到宋青宛会这么说,当她听到这话时,居然忘记流眼泪,袖子也不用擦了,就这么呆呆愣愣的看着宋青宛。
黄秋桂原本是想着借机让宋大丫欠自己一个人情,接着再把山脚下的茅屋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