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到时候应该还会在徐家逗留,抚慰旧臣。
苏南一带学子个个奋发图强,手不释卷,生怕错过出人头地的机会。
林霁正在房间里习字,小厮寻纸正在研磨,敞开的门口守着两个,分别是武文和弄墨。“少爷,若嬷嬷差人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家?”洗砚端了一杯茶给林霁,顺便询问道。
林霁没有说话,手稳稳当当地持笔,笔尖舞动,文章即成。最后一个字的笔画勾勒完,他才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拿起茶喝了一口。
“不回去了,听说銮驾已至苏州城外,等会儿约了人出城去看看热闹。”林霁将杯子放在桌上,走进里间,在丫鬟如春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换好腰带,戴上香囊玉佩,整了整帽,出门。不等吩咐,舞文弄墨就自觉跟上。
如春看着有些呆滞的寻纸洗砚,撇了撇嘴,“你们两个还不快些收拾好书房,今日看着乱糟糟的,幸好少爷没有怪罪。”她是少爷的贴身丫鬟,跟着在书院住,管着他的贴身事物。
“如春姐姐惯会使唤我们。”舞文弄墨两个明显更得林霁的喜欢,寻纸和洗砚偶尔也会羡慕,但没有嫉妒,毕竟他们两个识字,自然是在书房服侍更合适。
“自然是跟你们两个好,不然我费这心思干嘛啊。”如春说完就里屋了。
这是书院宿舍,作为徐院长的关门弟子,林霁有自己一间房,内间是卧室,外间是书房,东西不多,摆设却精细。自从林霁手上有钱,他就不在节俭,家具都是陈年黑檀所制,款式都是最繁复最奢华的雕花镂刻,连茶几上的茶具都是暖白色的玉所制。
桌子上常年供着果盘,新鲜的蔬果都是城外的庄子每日送来的。这房间后面有个耳房,分了两小间,供丫鬟小厮入住。而中间的天井里设了两个小灶台,平日里可以煮水用。
跟着过来的只有如春和四个小厮,一般如春就歇在屋里的软塌上,也不出门。
书院每旬一休,两日。林霁仍然住在徐家那个小院子里,这些年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东西,倒也得用。他在城南置了院子,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偶尔也去看看,住两天。
今年年初,他将大管事林东派到了京城,拿着从同窗处得来的帖子,到京城去买房置地,估计过了今年他也是时候要上京赴考。
苏南城外,人头汹汹,大家盛装华服,挤在一起就为了恭迎圣驾,两边御林军开道,整洁有序,□□碰撞只为挡住汹涌的人流,康熙帝坐在八匹马儿拉着的大车上缓缓而至,后面一辆小的挂着纱网,应是内眷,只见康熙帝面带笑容,端坐在上,徐徐从林霁面前经过。
就在南巡大队经过之时,林霁似乎看到了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文质彬彬,从他的官服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个高官,林霁忍不住看多了几眼,他娘亲当年的大丫鬟,后来嫁给徐家大掌柜的徐妈妈突然惊慌地从后面扯着他往后退,连连撞了好几个人,引起了骚动,也引得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儿。
那男子也看了过来。
就在目光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有种奇特的感觉。那男子看到了他,以及他身边的徐妈妈,似乎是想往这边过来,碍于圣驾未曾行动,而他身边跟着的小官在他的吩咐下,往林霁的方向走过来。可这时候,林霁已经被徐妈妈拉离了人群,到了后面马车停放处。
“表少爷,回去吧。”徐妈妈脸色和缓了许多,她刚刚出来买东西,是偶然看到,她并不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家里夫人在等着呢,您尽快回书院吧。”她自己带着跟出来买东西的小丫鬟行了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霁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看了好一会儿,吩咐两个小厮跟同窗说了一声,他自己上马,往书院的方向去了。
进了屋,吩咐人不要来打扰,自己独自一人在屋里,进了空间。
这些年来的经营,里面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他拿起长剑,将内力灌注其中,身姿飘舞着,剑意随剑而动,所到之处,无所不破。踮脚间,身影已经越出十几米外,轻功出神入化,白衣飘飘,翩翩如仙。
好不容易缓解了心里的郁闷,林霁出了空间,放一张大纸,开始练字。
徐家自从接到了圣驾将至的消息,从江南有名的牙行买了几十个貌美的适龄女仆,经过一个多月的□□之后投入使用,家里里里外外都在忙活着,徐家大宅打扫的一尘不染,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经过精心裁剪,甚至每一片叶子都被清洗过。
这样如临大敌的准备并非没有先例,徐家人甘之如饴。
徐家老爷子尚在人世,他的第一任妻子生下的嫡子之后就去了,嫡长孙徐梦秀现如今掌管着远山书院。第二任妻子正是徐老夫人,她有两个儿子,徐二老爷无官职,管着家里的庶务,而立之年仅有一子,徐宝镜。徐三老爷在京城吏部就职,是个六品员外郎,三个女儿养在徐老夫人跟前,而他的儿子则带在身边教养。
徐老夫人的大女儿徐媛正是林霁的外祖母,也是徐老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徐沅早年间嫁入孟家,难产,仅留下一个女儿孟娴。后孟娴被徐老夫人接回家养着,就在孟娴十五岁那年,外出礼佛,意外与人有了首尾,未婚先孕,原本定下的未婚夫救驾身陨。后来她产下林霁之后离世。
林霁一直是徐老夫人心里的那个伤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