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军虽然此时已经集结摆出对付骑兵的密集阵型,但是很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刘山发现夏王军动向的时候,就着手准备反击,不得不说刘山对时机的把握是非常准确的,当夏王的大军就要开到凉州军大营前面却还没有进入进攻阵型的时候,刘山带领的骑兵才呈半月形在夏王军的前进道路上摆开阵势。
正在行进的夏王军得到命令,紧急集结密集回防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晚了一步。这倒真不是夏王军将帅的错,他们已经习惯和郑王,秦王这些中原军将头子打,已经习惯了步骑混战的节奏。他们几乎没有和纯骑兵过招的经验,虽然各种以前的战例他们可以学习和借鉴,但是存在于华夏史上步兵对纯骑兵的战争例子本身就不多,而且大多是对付草原兵。一直没有对阵纯骑兵的经验,加上以往的战例之中也很少能找到借鉴的战例。而开始的时候轻敌也让此时的夏王军进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局面。
所以,在节奏上,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当夏王军开始集结布阵的时候,刘山的凉州骑兵已经全速进发,滚滚的铁蹄之下,大地被踏的发出轰隆的巨响,步兵的脚下,大地都似乎在晃动,而视线里面,黑色的潮涌伴随着长枪锐利的锋芒,如同一阵狂飙一般向步兵的军阵冲来。
行进在最前面的几个步兵阵列眼看回防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步兵阵列匆匆在原地扎下阵脚,密集的长矛前伸,士兵用双手将长矛固定在地面,后面的步兵又将一层长矛伸向前方,几层长矛在骑兵行进的道路上布成了如同丛林一般的矛阵,这是对付骑兵的最基本的步兵阵列,用长兵器组成密集阵型对抗骑兵。
铁骑滚滚,脚下的大地越来越震颤的厉害,士兵的耳孔中传来轰隆的巨响,伴随着骑兵越来越近,大地像是发生地震一般。
五百米,四百米最前排的步兵已经紧握着矛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视线望着冲锋的越来越近的骑兵洪流。
他们不愧是河北的战士,即使面对骑兵冲锋的狂放潮涌,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只是直盯着奔涌而来的骑兵,只等骑兵靠近,所有的刺枪长矛就会瞬间刺出,将奔驰的战马连同马上的骑兵刺成刺猬。
然而,他们错了,刘山的骑兵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兵,就在骑兵奔进的时候,猛然,从骑兵的阵列里,一阵轻微的嗡鸣瞬间响起,这阵嗡鸣夹杂在战马嘶昂的声音里,夹杂在战马铁蹄的践踏声音里,夹杂在战士的声声怒吼声音里,这阵嗡鸣是那般的微小,甚至战场的人都听不到这阵声音,但是,就在这阵嗡鸣发出以后,从骑兵的队伍里,数千只弩箭激射而出,在如同雨水一般的弩矢面前,夏王的军队瞬间成了毫无遮拦的靶子。
只是瞬间,弩矢入肉的声音就在两军交阵的阵头上响起,伴随着惨嚎声,一个个举着长矛的兵士瞬间躺倒地上,被射中未死的人在军阵里挣扎着,呻吟着,三棱箭孔造成的恐怖伤口之中,鲜血泪泪流出,而百米之内的弩矢激射,很多人的身体都被强劲的弩矢贯穿,身上看不见弩矢,只看到一个个孔洞在向外pēn_shè着鲜血。有的兵士,鲜血瞬间将战甲染红,兵士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或者腹部一道道艳丽的血线飚射而出,用手去堵,鲜血瞬间将手染得通红,血从指缝间pēn_shè出来,溅满视线。
惨嚎,挣扎,嘶吼瞬间,刚刚还严密防御的夏王军阵头就乱作一团,而百米的距离,对于急速奔驰的骑兵来说只是几个呼吸就到的距离。在呻吟声刚刚响起的时候,手握长枪的骑兵就纵马冲进了混乱的夏王军阵头,在长枪有力的攒刺下,一个个刚才侥幸逃过弩矢攒射的士兵马上成为长枪下的尸体。
也是在这个时候,凉州军也看到了河北军的强悍和不畏生死。
一个凉州骑兵刚刚用长枪将一个河北刀兵胸口捅了一个对穿,对方嘴里流着血,血线从唇角满溢出来,而对方对自己的伤似乎丝毫未觉,依然向着这个骑兵冲去,任由枪杆从自己的胸腔伤口中穿过,马上的骑兵似乎都能听到枪杆摩擦肋骨发出的恐怖声音。只见那个河北兵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刀将马上的凉州骑兵一刀砍了下来。
一个河北兵拿刀的胳膊已经被骑兵用长刀卸掉,那个凉州骑兵还没有将沾着血水的长刀收回,那个被卸掉胳膊的河北兵就用盾牌将这个骑兵连人带马撞翻在地。然后用铁铸的盾牌狠狠的撞向对方带着钢盔的脑袋。
河北兵虽然人数和装备都不占优势,但是抵抗的却异常的悍勇,对于刘山带领的骑兵,这些步兵用生命去堵,去填,去拼。血花不断在战阵闪现,骑兵行进的阵头上,荡起一片片的腥风血雨,血水被马蹄溅起,伤重倒地的河北兵被马蹄踩过,竟然用双手紧抱着战马的铁蹄,任由铁蹄将他的胸口一次次的踏出骨碎的声音。
刘山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杀进了河北兵的队伍之中,他也深深震撼于面前碰到的这些兵士,刘山没有想到,今天一接阵就碰到了对手如此猛烈的反抗。燕赵之地出雄兵,看来是一点都不错。夏王的兵士果然强悍异常。刘山已经不知道多少河北兵死在自己的刀下,刘山的臂甲上,已经满是鲜血,手中的长刀上,鲜血泪泪流下。刚才,他刚刚将一个河北兵砍杀,他还记得对方最后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刀身,锋利的刀刃瞬间将他十指削断,就在断指在刘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