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音里透着嘲讽:“妹妹这样子,真是可怜呢。”
阮宁心里一凉,本能地停住了。
然而孟迟却起身在床边坐下,跟着大手一揽将她搀起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向桌上拿起粥碗和调羹,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饥饿战胜恐惧,阮宁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等发觉粥还很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有孟迟在,她不敢吐出来,只能含在口中,眼泪汪汪地忍着。
“烫?妹妹真是娇弱呢。”隔着衣衫,孟迟察觉到她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又看见她掉落的眼泪,顿时明白了。
阮宁不敢回答,她能感觉到孟迟心情不好,浑身都在放冷气。
孟迟又轻哼了一声,跟着却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又用嘴唇试了下温度,这才递了过来。
阮宁立刻吃了下去,眼巴巴地抬头看他,等第三勺。
孟迟很快吹好了第三勺,跟着是第四勺,第五勺,阮宁吃了几口,心里总算不那么慌了,她很想接过碗来自己吃,但孟迟始终没有把碗给她,而是动作娴熟地吹着,一勺勺送到她嘴边。
阮宁忽然想到,也许以前他也是这么喂孟瑶的?做他的妹妹可真幸福。
“哥,你在做什么?”孟瑶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
“喂她吃饭。”孟迟坦然答道,跟着又送了一勺粥到阮宁嘴里。
“哥,我才是你妹妹,这个贱人凭什么!”孟瑶的声音颤抖起来,又是气苦又是妒忌。
孟迟把碗塞到阮宁手里,又竖起枕头让她靠着,这才下了床,淡淡说道:“饿死了她,你怎么出气?”
“只饿了一天怎么会死?她那贱人娘饿过咱们多少次?”孟瑶连声质问。
孟迟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向床上的人,她低着头飞快地往嘴里扒着粥,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的争吵,不过他知道,她肯定全都听见了,她之所以吃这么快,就是怕他被孟瑶说服,不让她再吃。
又乖又怯又贼,一点儿也不像她娘呢。
孟瑶见他不回答,冲过去就想扯阮宁下床,但孟迟比她来的更快,他一把抓住她拖到门外,沉声说:“别闹!”
孟瑶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迟,许久才摇摇头,哽咽着说:“哥,她们都是妖精,专门勾引孟家的男人,你该不会被她迷住了?”
孟迟面色阴沉,淡淡地说:“你胡说什么?”
孟瑶又等了一阵子,见他还是不准备哄自己,心里渐渐凉了下去,她在无比的失落中突然说道:“你不是说孙家琮想娶我吗?我嫁!”
孟瑶今年已经十九了,孟迟给她看过几门亲事,对方都是他觉得不错的青年才俊,可孟瑶一个都没看上。孟迟倒也不着急,他们兄妹吃足了继母的苦头,对于婚嫁的事自然别普通人谨慎,他早想好了,如果孟瑶始终没有中意的人,大不了他养妹妹一辈子。
孙家琮是他在骁云卫中的副手,聪明能干,对孟瑶很是上心,孟瑶之前一直说不喜欢,谁知这时候突然又提起来。
孟迟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道:“好,我明天跟他说。”
“你!”孟瑶突然哭起来,不等他问就捂着脸跑开了。
孟迟想要追上去,却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阮宁,她捧着一只空碗,眼见没有吃饱却又不敢叫他,只用勺子一点点刮着碗沿上的米粒,她垂着头,能看见头皮上新长出来一层绒绒的头发茬,像小草新生的嫩芽,又软又柔,出奇的乖。
孟迟轻笑一下,先把外间的粥罐提过来放在她床边的桌上,这才追过去看孟瑶,但她锁了门,任凭他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等他回来时,阮宁已经吃完了一整罐粥,撑到肚子疼,正扶着桌子眼泪汪汪。
阮宁觉得,活了半辈子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挫败过,先是被饿晕,然后吃得太急太撑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她穿的怕不是虐文女主,是谐星?更要命的是这个谐星还身娇体软,感情超纤细敏感,她只是稍微觉到一丝羞惭,眼睛里立刻就迸出了眼泪,滔滔不绝。
孟迟笑出了声,他在边上坐下,闲闲地看她扶着桌子艰难地移动,他猜她是想消食。
“走路没用。”孟迟又看她折腾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指点,“你吃的太急呛了凉风,所以肚子疼,要揉一揉,揉开了就好了。”
孟瑶小时候就有这毛病,吃饭一急就肚子疼,每每都要他揉上一会儿才能好。
阮宁半信半疑,然而肚子实在太疼,于是犹豫着在床边坐下,背对着孟迟用力地揉着,只是揉了半天也不得法,肚子反而更疼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孟迟一眼,想问问他怎么揉,却又不敢开口。
她嘴唇上有淡淡的樱红色,衬着她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看上去出奇的软。
孟迟心底有些燥,他走过去弯了腰,大手放在她的肚脐上方,低声说:“手要搓热,在肚脐上面朝一个方向揉,就像这样。”
他示范似的揉了一下,手很热,像捂了一只火炉似的,热气透过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