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腾出正在开车的手,揉了揉梣音的发顶。
“不告诉你。”
梣音调皮躲过,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她多想整日整日的望着他,不用含情脉脉,就是简单直白的守望。
“音音,我……”
突然,周宏手机铃声响了,舒张缓慢的韵律,微微透着一股世间难有的清澈,他戴上蓝牙,不出一言。
只见他眉头深深锁起,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可以看得清青筋。
梣音颇有些担忧的望着周宏,他都是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冷清模样,现下他如此心烦意乱,究竟是听见了什么?
梣音把吸管咬紧,豆浆吸不上来。
“我马上就回去。”
周宏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把蓝牙摘下,他看了眼梣音,什么也不说,加快车速,如同往日一般将她送至医院大门口。
梣音可谓是下了车便一步三回头,周宏上前,抱了抱她,不拥紧,只几秒便放开。
“没事。”
他捏捏她的手掌心,示意她别迟到了。
梣音想,周宏说没事就会没事的,要相信他!她不能胡思乱想,刚才周宏说马上就回去,那么只会是周宝仪打来的。
可梣音并不知道高书记和周宏的关系,所以要让梣音的猜想落空了。电话正是高书记打来的。
待周宏敲响军区大院左边第一栋的房门时,是珠姨开的门。
“阿宏,吃早饭了吗?”
周宏不言语,把拿在手心里的豆浆举高一点,珠姨看见略觉尴尬,面上没什么多余表情,还是含着笑给周宏拿了双棉拖。
高峰正坐在餐厅里用餐,他喝着牛奶,吃着土司,上面裹了一层鱼子酱,对于他独特的口味,珠姨多次想要让他改改,可高峰每次都不让。
“爸。”
周宏有礼,对于昨晚上三人间的纠纷,说白了其实是珠姨和高书记两人的吵闹。他一概都会放在内心最深处,不会在脸面上表达。
有其父必有其子,周宏是这样,高峰便心照不宣,他颔首,要周宏来他身边坐下。
“听局长说,杨梣音找到了。”
“嗯,昨晚上找到的。”
高峰慢慢的咬住那片土司,再喝上一口鲜奶,擦了擦嘴,继续询问。
“阿宏不会怨我吧?”
高峰指的是不允许周宏娶杨梣音的这件事。
“答案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来问我?”
周宏不答反问,他接过珠姨给他倒的热开水,握了一会又松开,两手抱着方才买的豆浆,可豆浆已经冷了。
但就是不松手。周宏竟也会如此执拗。
“阿宏,你就要成年,我和珠姨给你准备了一份成年礼物。”
高峰话一落,珠姨就从卧房里拿出一个黑红缎带交错的木盒子,看着沉甸甸,实际上轻飘飘。
周宏眼睛好,隔着不太近的距离,他认出了那块木料。
金丝楠木,年份未知。
他周家的那块是新料,可闻着味,这块是老料。所以不是他周家的。
“阿珠,打开。”
高峰仔细擦了擦手指,抱过那个木盒子,珠姨青葱般的手指上,仍然有着少女的姿态。
周宏却不看珠姨的那双漂亮小手,他盯着那道繁重的锁扣,抿起唇。
开锁的声音贯穿了他多少陈年旧事……
盒子不小,里头的东西却不大。
几本大红本子,看那厚薄程度,大约五本。
房产证,俗不可耐。
“谢爸爸还有珠姨。”
周宏从里面把它们拿在手上,不着急翻看,他多想做一回买椟还珠的买卖,可往往会被人误以为是有眼无珠。
相比于这几本房产证,他更看重那个楠木盒子。
“阿宏啊,爸爸一辈子怕是做不了好官了,这里边全是这座南方小山城的房产,户名是你的。”
“爸。”
周宏不想听高峰这么多年来的宦海浮沉的旧事,其中不乏斗智斗勇,但平心而论,他周宏真心不屑于听。
一个贪官污吏拿着自己的狗屁心血,送给儿子做成年礼,是想着让子承父业呢,还是代代黑?
周宏突然厌恶起来。
“阿珠,收起来,放到阿宏的车上去。”
周宏把车钥匙给了珠姨,只见她扭着细腰,把步子走的摇曳生姿,却这样让周宏不堪入目。
户口名都是他周宏的名字了!他难道要义正言辞的拒绝吗?他周宏是不屑,但不至于人傻到不要吧?他留着这几处房产还有用……
突然计从心来,周宏颇有些感谢高峰。
等雪下的小了,日头也渐渐偏移,山城中心医院今日好不热闹。
梣音只不过是到妇幼部取个材料,却被走廊上那哭天喊地的叫骂惊住了脚步。
鬼哭狼嚎,披头散发,鱼店女人一贯的唱大戏标配。
“医生,护士,救救我外孙啊!他才七个月!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出世了啊!”
她身旁有三四个身穿粉色大褂的护士,她们动手想要拉她起来,本来是一不敌众,可偏偏这女人的臀部和地板黏连着,怎样都起不来。
“我女儿那个短命的!你们别保大人啊,给我保小孩!”
天,梣音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孙子大于一切的外婆的剽悍!
走廊的尽头,是闪着“手术中”的字眼,隔着洁白光滑的地面看鱼店女人,刺眼至极。
“女士,请您安静一点。”
护士长抱着病历本,示意其余小护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