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巨大的城墙上面,迎着清晨的轻风,曹操面容肃穆地看着遥远的天际,脸上的神情悠远复杂,站在他身后的夏侯渊带着一丝犹豫,不知那些话是不是该和曹操去说。
“妙才,你在害怕什么,”曹操转过了身子,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是那种微笑似乎少了某些东西,而多了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想说的话就说吧!”
“陛下,我!”夏侯渊还是在犹豫着。“妙才,怎么了,这不像是你啊!难道说你觉得我是那种连半点谏言也听不进的昏庸之君吗!”曹操的语气依然温和,但是其中却有着一丝失落,难道说随着权利的增加,自己和这些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疏远,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路吗!看着迟疑的夏侯渊,曹操心中暗嘲着自己道。
“陛下。”夏侯渊清晰地看到了曹操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心里一颤,不自觉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陛下,我觉得未来的征服是否有那个必要吗?”马上他就要带兵奔袭洛阳,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奔袭成功的机会很大,那么大秦将距离统一天下更近一步,可是以后。
曹操心中轻笑了出来,果然,反对征伐还是有人在的,只是想不到却是夏侯渊,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夏侯渊的眼光还是有着独到之处的,没有说话,曹操选择了继续听下去。
见曹操面色依旧,依稀中还带着一丝期许,夏侯渊的思路顺畅了起来,心中犹豫的踯躅的一下子全说出来了,“陛下,如今天下虽然在陛下的雷霆之威下,逐渐趋于平和,西凉董卓已经覆灭,刘备也不过是芥藓之疾,可是天下的病根乃是源于豪强兼并土地,农人无法耕作所致,天下平复后,陛下却要劳师远征,这!”
听着夏侯渊的话,曹操心中有着一丝感动,他知道夏侯渊是在为他考虑,中原,益州等地不比北方,那里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互相环套,尽管他借着袁绍之手已是除去了不少,但是号称有着天下近六成的中原世家加起来,也不是好对付的,将来天下初定,这些被他强力压服的豪强必然心中不满,不过在他的军威之下他们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安守本分,但是如果自己将在大秦固有势力区内的祖灵教以及政策推广到全国的话,必然会受到极大的抵制,甚至逼迫他们作乱,所以自己将来大部分的精力应该放在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上,而不是对外扩张,一旦自己进行远征,这些家伙同样不会安分守己的!曹操知道按照太学和科举人才培养模式,他终究可以将整个天下牢牢地控制在手上,但是那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等不了,而且这种方式下,那些世家作乱的危险会被降到最低,但是大秦也需要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精锐的军队将被拖在各地,他所希望的远征将被无限制延期。
“妙才。”曹操看着夏侯渊突然感慨道,“不出一年,我们就将拥有这整个天下吧!”“是的,陛下!”夏侯渊不明白曹操为什么这样说,但还是忠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天下各地豪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依旧是股可怕的力量,我们虽然并不畏惧它,但是如果用怀柔或粗暴的手段去对付他们,它就会给我们造巨大的损失,你明白吧!”曹操的面容前所未有地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从心底里让夏侯渊认同自己的想法,那么将来,夏侯渊即使遵从自己的命令去作战,但是他们之间必然将产生不可弥补的裂缝,他不希望那样。
夏侯渊默默点了点头,他了解曹操话里的含义,怀柔必然会让帝国未来遭受沉重的代价,而武力剿灭,恐怕会让趋于平和的天下再起烽烟,当初剿灭北方豪强完全是因为他们数量不多,而且他们占据了大义名分,而且他们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理清楚了这些世家,并将他们安定下来,但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中原这个复杂的地区,他知道曹操不想伤了中原的元气,那么他们无法用最激烈的手段去达成他们的目的。
“九州是何其地富饶,我们自认为处于世界的中心,对于那些化外之地,我们从来不屑一顾,即使征服了,只要对方俯首称臣,我们便会让他们成为藩属,拿着他们并没有什么价值的土特朝贡,而赐予他们丰厚的物品!”曹操忽然语带嘲讽地说道。夏侯渊在一旁默然,这种天朝朝奉制,是数千年来的传统,但是曹操忽然间说这个干什么,他并不明白。
“朕想不止你一个,也许很多人,包括子龙奉先他们只是将征服视做一场体现军人荣耀和追求战士真谛的战争罢了,而也许更多的人会把这当作是无稽之谈,我想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认为朕会将征服的土地永远纳入大秦的版图吧!”曹操看向了夏侯渊,就像丝绸之路,尽管现在大秦的人很向往那条富庶的商路,荀攸他们那些文官也认为可以利用大秦军团将这条路控制在大秦手上,但是没有中亚完全属于汉人势力的领土,大秦军团难道要一直驻扎在那里,那里的种族很复杂,不是光凭军队就镇得住的,而且他需要的是后勤补给,中亚的土地上如果没有大秦的领土,那么他将如何把战争一直燃烧到波斯,罗马,如何彻底地去守住这条财富之路。
“陛下!”夏侯渊显然是被曹操的构想所震惊了,他也曾经为了曹操的远征设想而热血沸腾,但是当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这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那辽阔的大地根本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