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当年汉家杀得匈奴远遁,不敢东顾,是夸大之辞,如今看来,非虚也!”见那一千多汉卒在这山地竟然杀得自己的骑兵不住地后退,檀石槐色变道,但又复叹了起来,“不过,今日之战,胜得终究是我!”
汉卒虽然悍勇,但可惜终究不敌那数十倍于己的鲜卑骑兵,不过片刻,一千多人便只剩下了七百人,但仍旧死死扼守着小孤山隘口,寸步不退。突然间,鲜卑骑兵停止了攻势,让出了一条路,一骑黑马上,檀石槐稳稳坐着,脸上有一丝不忍惋惜之色,“降吧,本王绝不会为难你们!”
死一般的寂静,那些汉卒没一个人拿正眼去瞧檀石槐这个鲜卑之王一眼,“战便战,要我等降汝,做梦!”高勇举着刀,指着檀石槐喝道。“可惜了!”檀石槐摇了摇头。“顺儿,你还相信主公会赶回来吗!”高勇看向了儿子。“主公一定会回来的!”高顺依旧坚定如铁。“杀!”檀石槐挥下了手,而高勇他们举起了战刀!
“呜——”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忽然间响了起来,惊破了已是死寂的战场,那些准备策马冲锋的鲜卑骑兵犹疑地控住了马缰,面面相觑。他们的身后,太阳升起的地方,一面黑色的大旗出现在了晨曦中,一个斗大的曹字在猎猎的山风中冲击着众人的眼睛!
“是大人的战旗!”“是大人的战旗啊!”那些百死余生的汉卒们疯狂地喊了起来,手中的长刀挥舞着杀向了面前发愣的鲜卑骑兵,他们的军神回来了,那么这场仗赢得一定是他们!绝对!
檀石槐惊愕地转过了身子,瞳孔在晨曦的辉映下,微微缩了一下,他看清楚了那面战旗下的那个男子,那个让整个鲜卑都闻之胆寒的男人!黑色的暴烈战马,黑色的战甲,黑色的飘扬长发,一杆丈二红枪横于胸前,在晨曦中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孤高绝傲!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黑色骑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静静地停了下来!突然间,那个男人动了,暴烈的黑马一声长嘶,从丈高的山崖上纵了下来,身后是同样的黑甲骑兵纵马杀了过来!蹄声如雷!
“给我杀!”檀石槐醒了过来,猛然大喊道,此时那些鲜卑人才如梦初醒,拨动马匹去迎战,但是,已经晚了,他们的胆气已寒,在看到那高高飞扬的曹字战旗时,那些各部拼凑的战士就已经畏缩了!再加上黑骑营占据地利,从高处冲锋,此时已将马速提升到了及至,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向了鲜卑的后阵。
“哧”“哧”冲天的血雨不断洒起,曹操挺着丈二红枪不断挑杀着面前的鲜卑骑兵,他本部人马不过两千,凭借天时(鲜卑人要对着升起的阳光,眼睛看不清楚)地利(下坡冲锋)人和(鲜卑士气低落而汉军高涨)才让厚重的鲜卑骑阵人仰马翻,一片混乱,但是久战之下,必然有失,惟有趁此时以最快最强的攻势杀得鲜卑人心寒胆颤,好让黑骑营冲入小孤山与高勇他们汇合,固守隘口!
当其时,曹操纵马当先,丈二大枪疾刺横挑,将面前的鲜卑骑兵高高挑飞,砸落在旁边的鲜卑人身上,在他身侧,夏侯敦和夏侯渊亦是不遑多让,两柄大刀大开大阖,不时有人头冲天而飞,在他们身后,众黑骑也是势若猛虎,将身边的鲜卑人一一斩杀!那些鲜卑人本就胆寒,如今见曹操他们直如凶神恶煞一般,更是心惊,竟是互相混乱了起来,都想往两边跑,好避开这群如狼似虎的悍骑。
“儿郎们,随我来!”见自己的后方竟是如此怯懦,檀石槐暴怒,但他无暇去顾那些卑怯的懦夫,只是在马上大声呼喝了起来,引着自己的本部精骑,冲向了奔腾而来的曹字黑骑营!
“元让,妙才,快意否!”又是一枪挑飞了面前的鲜卑骑兵后,曹操大呼道。“痛快啊!”“大哥,如此这般,不枉男儿之身了!”夏侯敦和夏侯渊满脸血污地大声答喝道。“好,那便随我一起杀了檀石槐那匹夫!”曹操纵枪而指道,双腿一夹,胯下烈马朝前直飙而去!“大哥,等我!”夏侯兄弟亦是拍马赶上。
这是属于精锐的对决,檀石槐的精骑终于和曹操的黑骑营杀到了一起,为了生存,为了各自的荣耀以及胜利,双方毫无花巧地硬拼在了一起!
战马对战马,刀锋对刀锋,喊杀之声,震于盈野,刃光闪动,血如飞花!这两部骑兵,绞杀在一起,怎一个惨字了得!
见那些鲜卑骑兵慢慢调整了过来,向着混战的黑骑营扑了过来,曹操大急,钢牙一咬,手中大枪猛然狂舞,连挑三人,纵马直杀向檀石槐王旗所在。见曹操杀来,檀石槐竟也不让,此时战场上的凶厉之气已是让他也红了双眼,杀性大起,舞着手中弯刀迎了上去。金铁交鸣,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曹操和檀石槐马对马,人对人地厮杀在了一块,而在他们身边,各自的亲卫骑兵也是捉对搅在了一起。
刀来枪往,不过瞬息之间,曹操和檀石槐已是交锋数合,曹操知道自己先前连挑四十九人,已是后力不继,想要杀檀石槐,怕是不易,不过他本就没杀檀石槐的心思,只不过是想杀地他退让出条路来罢了。
又是交手数合,曹操忽地一枪直刺,竟是将檀石槐项上王盔给挑了,这一刺终是让檀石槐惊出一声冷汗,不敢再战,竟是拨马要逃,但是曹操得势不饶人,一阵急刺,直杀得檀石槐手忙脚乱,这一下,檀石槐的本部亲军终是乱了起来,让黑骑营抓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