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的话了?”小姑娘还犹自不信她。
“我最听你的话了。”她站起身,朝着小姑娘走过去,“你高兴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你高兴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小姑娘笑着重复了一遍,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玩,等你玩儿高兴了,我们再回去。”
“好,我都听你的。”颜书语跟在小姑娘身边,握着她的手,笑着跟她一起往前走。
白茫茫雾气氤氲了又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消失在雾气中,再不见踪影。
☆、1-40梨花和灯
裴郁宁守在她身边,好不容易等她退了烧,却发现她闭着眼睛在不停的流眼泪,那眼泪太多太烫,烧得他整个人都快沸腾。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拔剑杀了他,可是他不能,他一死,意味着他也要死,他还没同长宁开始,就这么死去太不甘心,他要等着她醒来,让她开开心心的同他过完一生,让她的脑子里再不记得半分他给的痛苦,从此山高海阔,清风霁月,再无执念。
他要让她彻彻底底的忘记过去的苦痛,眼睛里闪着那年出嫁时看到的星光,做最开心最漂亮的新娘,做他最受疼爱的妻子,做他最为孩子敬爱的母亲,弥补她所有缺失与遗憾。
“长宁,等你醒过来,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他摸着她的眼睛,拂去那些泪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所以,醒过来,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
月光下,梨花满枝头,雪色银辉,渺渺花波,玲珑鲜丽,如云似雪。
一大一小两个红衣身影绕着梨树转啊转,小姑娘抬头看向头顶上洁白无瑕的簇簇梨花,笑弯了嘴角,“长宁,这是你的梨花吗?”
颜书语看着这烟霞般绚烂的一树梨花,许久后才轻轻点了点头,“是我的。”
小姑娘踮起脚,摘下一朵梨花,轻轻嗅了嗅,“长宁,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梨花吗?”
颜书语指尖拨了拨小姑娘手心中的那如玉似雪的花朵,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很喜欢。”
小姑娘笑了笑,将那朵梨花别到了红色衣襟上,“其实梨花没那么好的,梨同离,听起来就像分离,好多人都不喜欢,就像老太太,无论是梨花还是梨子,都不喜欢,夫子也是不喜欢梨花的。”
“但我很喜欢,”说着她牵上了她的手,在树下慢慢的转,看着这满树灿烂雪花,“我们的院子里有一棵梨树的,你还记得吗,听妈妈说是母亲出嫁时从家中带过来的。”
颜书语有些印象,点了点头,“畅园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梨树。”
“那棵就是我种的了。”小姑娘抬头看她,笑得调皮,“因为这棵树,我还被老太太罚了好久,但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因为每年春天的时候,它开得都特别漂亮。”
想起那些过去,颜书语多了两分笑意,“开花的时候是很漂亮,可是结的梨子却又酸又涩,很不好吃。”
“是啊,长了那么多年,也只有开的花好看,结的果子却那么难吃,”小姑娘叹口气,摸了摸粗糙的树身,“那长宁,你的这棵梨树结的果子好吃吗?”
好吃吗?颜书语抬头看向这熟悉的漫天繁花,眼神微动,“它结的梨子很甜。”
“是吗?那我决定多喜欢它一点好了,”小姑娘晃了晃自己牵着的手,“长宁,你还记得这棵梨树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颜书语茫然,她只记得这棵树一直在这里,春天开花,夏天结果,秋天成熟,冬天会在漫天大雪里沉睡,直到来年再度开花。
“长宁,这棵树是谁送你的呢?”小姑娘坐在树下的满地雪白花瓣上,托着下巴笑看她,“还记得吗?”
慢慢的,有些记忆浮现出来,颜书语看着花,看着树,看着她,轻声开口,“是他送给我的。”
嫁给他的第二年,没注意到的时候,院子里就多了一棵梨树,开花的时候特别漂亮,结下的梨子也特别甜,从此以后,她就很喜欢。
“那他知道你喜欢梨花吗?”小姑娘笑问。
“我不知道。”颜书语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他从来什么都不说,所以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太在意,眼睛里映着蓝色天幕上的星子,闪得耀眼,“长宁,有灯会,我们去看灯会好吗?”
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过去,颜书语看到了熟悉的黑夜里的望京城,还有绚烂热闹的上元节灯火。
“我们从来都是不喜欢看灯会的,你记得吗?”小姑娘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因为没有想要的人陪在身边,所以我们从来不喜欢看灯会。”
是的,她们从来不去看灯会,每一年,她都是在畅园里陪着老太太,从不和姐妹们去灯会,即便听她们说起有多好玩有好多看,也从来都不动心。
她对灯会的记忆,只有那条黑暗的小巷和走着回去时流下的眼泪。
“可是,我现在想看了。”月光下,红衣的小姑娘笑得像一团火,美得刺眼,“长宁,我现在想看灯会了。”
这是颜书语熟悉的望京城的上元节,热闹喧嚣的百戏歌舞,争奇斗艳的满街花灯,灯火辉煌中,人影憧憧,游人如织。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小姑娘看着眼前的漂亮花灯,满眼赞叹,“原来灯会是这个样子的。”
“长宁,上元节的灯会原来是这么好看的。”她看着她笑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