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居人下之辈。
苏瑜隐隐有种预感,姜夜和魏丞之间,早晚会有一场恶战。
只是照目前两国状况来看,大衍被贾氏兄妹把持多年,国库亏空,还根本不是齐国的对手。这也就是为什么三哥宁愿帮姜夜上位,也不愿一心吞并大衍的姜鹧坐拥齐国天下。
大齐的先帝背信弃义,致使姜夜生母被逼而死,姜夜生平也最恨背信忘义之徒。故而他纵有野心,应该也不会在此时恩将仇报,立刻调转方向对大衍做出不义之举。
所以大衍便可趁此机会得以喘息。
两国之间若真有战事,总需要一个引子,一个非开战不可的理由。
只是这个引子何时会来,苏瑜就不清楚了。
……
当天晚上,苏瑜做了一个梦,夜半之时惊呼一声,惨白着脸色从榻上做了起来。
守夜的蝉衣闻声进来,瞧见苏瑜面上渗出的细汗,颇为惊讶:“姑娘可是做了不好的梦?”
苏瑜接过蝉衣递来的热帕子擦擦脸,感觉到口渴,便让蝉衣倒了水,一口气饮尽,想到梦境里的画面,她还忍不住地在喘着粗气。
她从记事至今,一共做过两个噩梦,都真实的让她不寒而栗。
一个是瑶台上的那场大火,她敢断定,在梦里,瑶台之上被火烧死的姑娘是她自己。
那个噩梦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折磨着她,让她不得安眠。
后来宫廷惊变,瑶台被毁,苏琬葬身火海,那个噩梦也随之消失了。
只是如今,竟又有了新的噩梦。
那是怎样的一种画面呢,苏瑜无法描述。她只知道在梦里魏丞死了,无数的铁骑大军闯入皇城,他们烧杀劫掠,占据着大衍的土地。
呼救声,嘶喊声,啼哭声,声声入耳。
眼前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那是无情的战火之后,独属于胜利者的狂欢。殷红的血刺鼻的令人作呕,让人头晕目眩。
苏瑜打了个寒颤,她双手抱膝而坐,将整张脸埋在大腿上,身子隐隐颤抖着。
蝉衣看她这个样子被吓得不轻,面露焦灼之色:“姑娘怎么了,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奴婢这便让人去请郎中。实在不成,奴婢去让人找陛下吧。”
听见蝉衣的话,苏瑜渐渐回过神来,梦里的恐惧之感方才消散些许,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也没什么,一场噩梦罢了。”
既然瑶台的事没有发生,想来这个噩梦也不会发生的。
或许便如老人所讲,梦都是相反的吧。
苏瑜这般安慰自己,心绪渐渐平和下来,面上也随之恢复血色。
蝉衣松上一口气:“无事便好,既然是梦,姑娘便莫多想了。如今天色还早,姑娘快睡吧,奴婢在这儿守着。”
苏瑜应着,重新拢背躺下去,没再多想。因为有蝉衣陪着,她很安心,很快便酣甜入梦。
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蝉衣才松了口气,帮她掖了掖衾被,拉上幔帐。思忖片刻,她去外室将铺盖拿进来,自个儿在床边打了地铺,小心翼翼躺下去。
……
自那晚之后,苏瑜倒是没再做过噩梦,渐渐地,也就将这事淡忘了。
这日迎来了苏琅的大婚,天不亮整个侯府便忙碌开了,一直到晌午,吉时已至,男方迎亲的队伍到了,郑氏才依依不舍地送自己的女儿出门。
苏恒最近在神策营当差,但今儿个是自己亲妹妹的新婚,他自然告了假,亲自相送。又见母亲眼眶通红,拉着苏琅的手不肯松开。
苏恒道:“母亲,琅丫头嫁的不远,日后总还能见到的,还是快让她走吧,让新郎在外面等久了可不好。”
三老爷也跟着劝慰,将妻子拥进怀里。
郑氏这才回神,擦了擦眼泪,笑对女儿说着她已经絮叨无数遍的话:“夫家不比咱们侯府,再没人惯着你,你日后定要恪守孝道,礼敬公婆,不可刁蛮任性,惹夫家不满,你可知道?”
红色盖头下的苏琅听得鼻酸,乖乖点头:“阿娘,我知道的。”
郑氏松了女儿的手:“去吧。”
苏琅对着父母叩首,又被人搀扶着起身。接着是卫绿萱和苏瑜、苏琳一一对她嘱咐,告别。
这时,外面又催促了,苏琅这才由兄长苏恒背着走出大堂,向着门口而去。
苏琅趴在苏恒宽阔的后背上,心里多番滋味涌出,难得说出一些语重心长的话:“二哥,我这一走母亲身边就没有伴儿了,你虽然忙,日后也要抽出些时间陪陪阿娘才好。如果可以,二哥该顺遂阿娘心愿,早日娶一房嫂子。阿娘体弱,多半也是心事太多的缘故,二哥不该总让阿娘忧心。或许二哥早日娶妻生子,阿娘心里高兴,这身子也就大好了。”
苏恒背着妹妹前进的步子微滞,随后对着身后的人笑了笑:“二哥知道了,琅丫头嫁过去也要好好的。”
难得见二哥认真听进去一回,苏琅也很高兴,点头应着:“嗯,会的。”
上了花轿,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