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也忍不住笑:“端宁郡君是如何想到这样的布置的?将入葭月,正是寒凉之时,骤然看到这里翠如盛夏,让人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苏瑜笑着上前:“太皇太后的寿辰在十月底,室外自然寒凉,每年都只能在殿内度过。我便想着,或许太皇太后会愿意见一见夏日的风光,故而大胆尝试,太皇太后喜欢便是苏瑜的荣幸了。”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呢。”太皇太后看着自己身边翩翩起舞的蝶儿,满面春光。
姜夜先前一直观察着庆云殿的布局设施,后又将目光落在苏瑜身上,赞道:“端宁郡君蕙质兰心,如此布置的确让人欢喜。”
苏瑜微怔,随后笑着颔首:“齐皇谬赞了。”
众人入座后,宴会才真正开始,歌舞奏乐,不绝于耳。
这期间,自然不少姑娘家想借此机会在今上和齐皇面前有所表现,一时间纷纷献艺,或弹琴,或舞步作画,亦有那自诩满腹才情的,吟诗几首来助兴。
太皇太后似乎心情不错,对于闺秀们的表现都是赞不绝口的,并一一赏赐了。
闺秀们含羞谢恩,眼角的余光瞥向旁边的天子魏丞,那人却始终目光淡淡,威严肃穆的让人不敢接近。也唯有在偶尔给身旁的苏瑜夹菜时,他的神色才会柔和许多。
倒是齐皇姜夜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台下,这让原本有些失落的闺秀们重拾信心,越发卖力地表现自己。
宴会的最后,依旧是苏瑜精心准备的节目,乃是民间的戏法。
一个十二多岁的红衣少年引领着七彩斑斓的蝴蝶于大殿内盘旋而舞,又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蝴蝶缠绕变幻出各种形样,最后形成“日月长明、南山同寿”八个字,令人瞠目结舌。
片刻的宁静之后,欢呼声一片。
宴会,就这么在众人的笑声中落下帷幕。
看到太皇太后高兴,苏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里颇有些满足之感。
劳累了几日,如今好容易放松下来,回到椒房殿,她便迫不及待地沐浴休息。
浴室之内,雾气弥漫,青色纱幔沾染水汽后变得湿潮,最后凝聚在底部,形成点点水珠,嘀嗒着淌在潮湿的地面上,晕染开来。
这椒房殿的浴池很大,跟苏瑜平日里沐浴的浴桶自然是没得比的。跳入之后,池水没入腰际,坐下之时刚好及颈。
在温暖的水中泡着,她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捧着水面飘着的花瓣嗅了嗅,面容带笑。
蝉衣在一旁为她捏肩,笑道:“今儿个姑娘为太皇太后主持的寿宴,在座之人无不喝彩的,奴婢跟人打听说,前几年贾贵妃在时对于太皇太后的寿宴都是敷衍了事,今年难得办的隆重还有心意,太皇太后那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方才长乐宫的嬷嬷亲自过来,赏赐了姑娘许多好东西。”
苏瑜闻此笑笑,眸色却又突然黯淡:“什么在场之人无不喝彩,有个人就没夸我。人家姜夜都说我蕙质兰心,他却半个字都没说。”
蝉衣自然知道苏瑜口里的人是谁,忍不住轻笑:“姑娘怎还计较这个,宴会之上陛下对您无微不至,羡煞了多少名媛闺秀呢。”
苏瑜嘟嘴:“那又怎样,对我好是好了,可是都不夸我两句。”她做了那么多,最想听到的夸赞就是来自于他了。
她可是给他的亲祖母操办的寿宴,谁知他居然吝啬赞美之词,好气哦!
苏瑜越想越气,索性便让自己不再多想,全新享受着泡澡的轻松愉悦。
沐浴之后出来,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墨发随意披散着,一个人倚在坐榻上随便翻着话本子,很是悠闲的样子。
入宫一个多月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自在。
这时,紫坠进来禀报:“姑娘,齐皇求见。”
姜夜?苏瑜神色微滞,看了看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本想拒绝,可又觉得不合适,便吩咐蝉衣为自己绾发。
一切收拾妥当,她这才出了寝殿去往外殿。
姜夜双手负立在壁画前,听到动静从容转身,便见苏瑜一袭橘色绣折枝海棠的宫装襦裙从内殿出来,墨发高绾,左侧斜插一支缠枝簪,左右两侧垂着的红宝石耳珰显得她面上肌肤莹白如玉,柔嫩的似能出水一般。
瞥见她樱红的唇,以及纤细柔美的颈,姜夜喉头一哽错开眼去。
苏瑜含笑上前见礼:“齐皇万福。”
姜夜垂首,面上挂着从容温润的笑:“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陛下如今已是齐国新君,我自不能乱了规矩。”苏瑜笑说着,请他入座,碧棠奉了茶水上来。
姜夜瞥了眼那茶水,神色温和地看向对面坐着的苏瑜:“我这几日得了消息,听闻陛下在暗中派隐卫寻找你阿爹阿娘的下落,可是真的?”
苏瑜刚端起茶盏,骤然听他提及这个,手上动作僵硬了一瞬,随后淡淡一笑:“齐皇消息果真灵通,连这都能知道。”
姜夜淡笑:“机缘巧合罢了。”
见苏瑜不语,他又问:“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