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魏彦居然在这个时候跑了,而且有太皇太后故意放纵的原因在里面,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
蝉衣帮她捏着肩膀,思索着问:“罪太子越狱而逃,这么大的事, 可要告知陛下?”
苏瑜揉了揉脑仁儿, 其实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大事, 理应让他知道的。可如今边关战事吃紧, 此时跟他说这个,会不会让他分心?
如若不说, 罪太子搅合那边的战事, 魏丞又没及时防范, 那该如何是好?
两相权衡着, 思索良久,苏瑜选择了后者:“去备笔墨来。”
将这边的事交代清楚, 苏瑜吹干了上面的墨迹, 叠整齐装进信封里,用蜡泪封上, 继而交给了碧棠:“你找可靠的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
语罢顿了顿:“不行,人马再快也是慢的,信鸽有没有?”
碧棠赶紧应着说有。
苏瑜点头:“那就飞鸽传书过去,三天之内一定得送到陛下手上。”
碧棠接下后离开, 蝉衣帮苏瑜倒了杯水,问道:“娘娘为何这般着急,莫不是害怕罪太子对陛下不利?”
苏瑜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心里很乱。总觉得魏彦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走,很是诡异。”
“苏泽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蝉衣摇头:“听说那密道不好打开,只怕还需要些时日。娘娘还是先睡会儿吧,天都大亮了,您总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苏瑜应着:“也好,如果苏泽生来见,你叫醒我。”
苏瑜已经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精神不济,昨晚上又一宿没睡,身子根本支撑不住。蝉衣扶着她,人还没到床上,她便先昏厥了过去。
蝉衣急的扶她躺下,又慌乱地喊御医。
御医给诊了脉,只说是劳累过度,多加休息便无大碍,蝉衣这才松了口气。
苏瑜这一晕厥,难得睡了个好觉,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早上了。
她一睁眼,看到了床边守着的紫坠。
紫坠听到动静抬眸,面露喜色:“娘娘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瑜没回,只是问:“魏彦找到了吗?”
紫坠摇头:“苏大人动用了所有的神策军,可是依然没找到。”
“那密道呢,可打通了?”
紫坠再次陷入沉默。
苏瑜叹了口气,面露忧色。
紫坠宽慰道:“娘娘先别急,苏大人肯定还在想办法。您昏迷了一天一夜,肯定饿坏了,蝉衣让人煮了粥,奴婢去让人端来。”
她说着起身出去,很快和蝉衣一起端了粥进来。
许是饿过头的缘故,苏瑜并没有什么食欲,但是也知道饿久了对身子不好,尤其魏丞不在京城,她不能出事,于是仍耐着性子喝了那碗粥。
在宫里干等了大半日,下午的时候,苏泽生总算入宫了。
椒房殿内,苏泽生对着凤位上的苏瑜行礼,急急忙忙禀报:“皇后娘娘,密道通了,出口在北门一里之外的杂草丛里。”
苏瑜神色微惊,问苏泽生:“挖一条这么长的密道,需要多久?”
苏泽生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人数不会很多,只怕需要一年以上。”
一年以上,魏丞登基也还不足两年。也就是说,有人在魏丞刚登基不久,魏彦被关进大理寺的死牢时,便开始偷偷在挖密道了。
可是那个时候贾道死了,贾贵妃也死了,贾氏党羽群龙无首,谁聚集的人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而且这密道的出口,又是在北门,出城后去往边城最是容易不过。
苏瑜看向苏泽生,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姜夜。
姜夜一面寻求着魏丞的帮助,一面设下了这样一个局来羁绊魏丞……
苏瑜有些不寒而栗。
她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如果真的是姜夜,他在这个时候将魏彦放出来,二人会达成什么样的交易呢?她发现姜夜这个人果真深藏不漏,看起来温柔无害,实则竟是心机深沉的令人发指。
苏瑜打了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苏泽生:“那条密道在北城什么方向,西北方?”
苏泽生愕然:“皇后娘娘怎么知道?”
苏瑜心一沉,神情郑重几分:“你跟我去个地方。”
——
当初宫变之前,魏丞将苏瑜交给姜夜暂时照顾。那个时候,姜夜将苏瑜从梅庄带到了城外西北方向的山上,那里是个小村庄,住着一对姓徐的夫妇。
姜夜说他在冀州的时候认识了徐老伯和徐大娘的儿子,有些交情,故而来到京城后对徐老伯和徐大娘多有照拂。
在此之前,苏瑜从来没有怀疑过姜夜话语的真实性。她一直觉得,这么儒雅干净,又略有些腼腆的男子,不会骗她。
可是现在,她心里突然就多了那么一丝不确定。
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