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布沙尼没有说话,他打开一个荷兰人最喜欢的那种表面有裂纹的瓦罐,熟练地从里面取出西奈半岛的黑烟草,装进烟斗。待点燃烟丝之后,他吸了一口之后,接着用烟刀把没有点燃的烟丝压紧,再娴熟地把烟灰倒掉。
再次点火之后,他把烟斗递给埃德蒙。
“来一口吗?”
埃德蒙点点头。
不过他只吸了一口,布沙尼即把烟斗夺过去,放到了自己嘴上,“吸太多对你的伤口不好。”
埃德蒙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现在,他们已经算得上默契的伙伴。
这还要从杜加桥客栈的往事说起了。
☆、第110章 埃德蒙(十二)[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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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仍记得那时候因为要归还王冠蓝钻,他骑马一路追到了杜加桥客栈。刚好扮成教士的布沙尼已经跟着店主进了门,他本想跟进去,忽然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他当年的邻居,裁缝卡德鲁斯。
埃德蒙清楚地记得,在他与梅色苔丝婚礼的前一天,看到卡德鲁斯与腾格拉尔还有费尔南多坐在一起喝酒。另外两个人无疑是他的仇人,但他一直不明白卡德鲁斯在那场对他的不义陷害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埃德蒙环顾一周,发现客栈旁边还有一间小屋,便躲了进去。他发现那间小屋和客栈正屋只隔着一层墙板,而墙板上正好有个洞,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也许因为对方是个“教士”,卡德鲁斯开始抱怨起他所遭遇的一切。自从那条可恨的运河开通后,运河船代替了马车,马拉驳船代替了驿车,他的客栈没了顾客,也没了收入,连仅有的两个仆人也不得不辞退了。他把这些说成是神对他的惩罚。
布沙尼原本对卡德鲁斯的喋喋不休很不耐烦,但当他听到卡德鲁斯无意提起一个叫“埃德蒙”的名字之后,忽然来了兴趣。
卡德鲁斯为了推销他的酒,便把埃德蒙被抓的前后经过告诉了布沙尼。但那远远不够,布沙尼最想了解的是谁陷害了他的朋友。
略一思索之后,布沙尼从衣兜里拿出了他仅剩的一颗钻石,并告诉卡德鲁斯,埃德蒙在狱中曾有一位患难之交,是一个英国贵族,虽然这个英国人在第二次王朝复辟的时候从狱中被放了出来,但在他离开之前,把一颗值钱的钻石送给了埃德蒙,以报答他兄弟般的照顾。而埃德蒙在临终的时候,嘱咐自己把钻石卖掉,分成五分,交给他的亲人和朋友。
卡德鲁斯很快上了套,把当年腾格拉尔和弗尔南多在瑞瑟夫酒家合谋陷害埃德蒙的事情和盘托出,以证明自己是埃德蒙仅剩的朋友。
随着卡德鲁斯的叙述,布沙尼愈来愈气愤。
“你没办法阻止这种无耻的行径吗?”布沙尼质问道,“要不,你也是一个同谋犯。”
“不,教士先生”,卡德鲁斯摇摇头,“当时他们把我灌得酩酊大醉,我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凡是在那种状态之下的人所能说的话我都说了,但他们再三向我表示,他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可那个可怜的水手被抓的时候呢,你又在哪里呢,先生?”布沙尼抱起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你都看得很清楚,可你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是很想讲出来的,教士先生,但腾格拉尔拦住了我。他说如果埃德蒙真的带了一封信给巴黎的拿破仑党,那么帮他说话的人都将被为他的同谋。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夫,我害怕了,所以没敢说出真相。但我发誓,我并不是存心犯罪。”
“所以,当时你是听之任之了?”布沙尼湛蓝的双眸闪烁着。
“是的。可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日夜悔恨。我向您发誓,我这样忏悔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相信,我现在这样穷苦就是做了这件事的报应”,卡德鲁斯低垂着头,表示自己是真心悔过。
“好吧,先生”,布沙尼轻声叹了一口气,“你很坦白,埃德蒙原本委托我把这枚钻石分给他的亲人和朋友,可现在他的亲人都去世了,而腾格拉尔和弗尔南多都不是他真正的朋友。这枚钻石是你的了。”
“噢,谢谢!”卡德鲁斯喊道,“教士先生,您简直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听到这场谈话的除了埃德蒙,还有卡德鲁斯的老婆卡尔贡特娘们,她被钻石折射出的灿烂的光芒晃得移不开眼睛。
布沙尼原本就是来投宿的,她赶忙从楼上下来,和丈夫一起极为热情地招待了他。但等布沙尼睡下之后,她马上回到客厅,盯着那颗钻石,眼睛象炽热的煤炭。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它大概能值五万法郎,但却算不上发财。”
“满足吧”,卡德鲁摇摇头,“这笔钱大概够让我们摆脱贫困的了。”
卡尔贡特娘们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吗?”
“那你想怎么办?”卡德鲁斯不满地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