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了马尔塞夫家,但腾格拉尔却很清楚马尔塞夫的底细,甚至把那些话当着我的面抱怨出来。”
“他把马尔塞夫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了?”梅色苔丝讶异地问。
“没错,当我说起一家有五世纪历史的贵族比一家只有二十年历史的贵族说起来名声响得多时,腾格拉尔有些生气地告诉我, 他虽然不是一位世袭的男爵,但至少千真万确是姓腾格拉尔,而马尔塞夫的本名是弗尔南多.蒙台戈, 根本不是什么贵族。他当公司职员的时候,马尔塞夫还只是个马赛的渔夫,而他之所以确信这一点,是因为他从马尔塞夫手里买了很多鱼。”
梅色苔丝恍然想起在上次的舞会上,腾格拉尔也说了好些讽刺马尔塞夫的话,看来他早就对马尔塞夫高人一等的做派心存不满了。
“然后我隐晦地向他提起了自己在希腊的时候,听到一些关于一个叫弗尔南多.蒙台戈的人的传闻”,伯爵泛起一个冷峻的微笑,“腾格拉尔马上就猜到是关于阿里总督的事情,并且表态要发函到亚尼纳来往的银行去调查那些事,相信那边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了。”
一个足以让马尔塞夫身败名裂的消息,梅色苔丝想。
她让万帕扮作一位意大利贵族,本意是想阻止欧热妮与阿尔贝的婚姻,没想到伯爵成功地利用万帕离间了腾格拉尔和马尔塞夫两家的关系。她有种预感,一场远远超过她的预期的风暴就要到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梅色苔丝说道,“其实前天晚些时候,腾格拉尔也来找过我,我按你的吩咐又和他签下了一笔棉花的订单。”
“很好”,伯爵赞许地点点头。
“可到目前为止,腾格拉尔在这桩生意上都是稳赚不赔,而我们可以说一直在给他送钱,我有些不大明白...”梅色苔丝有些疑惑地说。
“放心”,伯爵冷笑着说道,“腾格拉尔现在赚得越多,他的胃口和野心就会越大。现在巴黎的棉花存货已经被他收购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他会把目光转向海外。相信我,最后一笔投资一定会叫他血本无归。”
“对了...”
“什么?”伯爵挑挑眉。
“没什么。”梅色苔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她本想问郊外那栋庄园的事情,现在那栋庄园虽然只建好一层,但已经停工了,伯爵的人接管了剩下的工作。从外观上看,它和巴浦斯汀所说的一样,就像是一座法院,而内部的大厅也完完全全是按照巴黎的法院来布置的。若非庄园修建的地址很偏僻,一定会引起旁人的好奇。
她想知道伯爵究竟要干什么,然而如果他想说,会直接告诉她。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经横亘了许多秘密。
两人告别的时候已近黄昏,马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梅色苔丝没什么胃口,吩咐巴浦斯汀切了几片面包,就着鱼子酱吃了。
她来到楼上的小客厅时,发现万帕早就到了,他正在和海黛说在腾格拉尔家遇到的趣事。
“腾格拉尔叫你卡瓦尔康蒂王子?”海黛不可置信地问。
万帕摊摊手,“说真的,这个称呼真叫人有些肉麻。”
看来腾格拉尔刚从伯爵那里离开,就迫不及待地邀请了万帕。梅色苔丝略一沉吟,“对了,万帕,你见到腾格拉尔小姐了吗?”
“起先腾格拉尔小姐和她的朋友亚密莱小姐关在房间里弹琴,但他父亲直接打开那扇门,让我进去了。亚密莱小姐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腾格拉尔小姐只是专注于钢琴,对我的到来并不在意。没过多久,腾格拉尔推说有事离开了,把我们留在了房间里。”
“他怎么能把一位年轻男子单独留在一位未婚女孩的房间?”梅色苔丝皱皱眉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我隐约听到腾格拉尔夫人在门外说了类似的话。但腾格拉尔却说,还有亚密莱小姐呢,难道她不是人吗? ”
海黛不禁莞尔。
“好吧,看来腾格拉尔先生虽然庸俗,但并不妨碍他有幽默感。不过卡瓦尔康蒂王子,说起来,我们欧热妮公主似乎对你有些冷淡呢。”
“不,腾格拉尔小姐可不是什么公主”,万帕抱起手来,“她更像一位高傲的女王。”
“其实欧热妮不太喜欢与人相处”,海黛解释道,“我有种感觉,她对上流社会那些不可避免的交际,仿佛天生有一种抵触。”
“不是这样的”,万帕有些不满地说,“我们在基督山伯爵家的晚宴上明明相处得很愉快。可到了她家里,她却像第一次见我一样。”
他顿了顿,“不过至少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并不反感。而在伯爵家的晚宴上,她对那个阿尔贝的厌恶几乎要刻在脸上了。后来我注意到她房间的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我就说我在罗马见过更美的地方。她并不相信,因为她也去过罗马。”
“你们因此争执了?”海黛问。
万帕摇摇头,“我告诉她那个地方叫黎比尼山,并不在罗马城里。山上有一个卡白丽湖,比画上所有的湖泊都要漂亮,附近还有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