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着手机号码,最后拨响了一个电话:“喂,是我。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已经进去了。你想想办法,让他再也别出来了。”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说:“不好办啊。这事乱来不得,我们也得依法办事啊。”
“少跟我唱高调,坐实他的罪,让他蹲在里面。给你三十万,如果你能找人在里边干掉他,八十万!”
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半晌。那个声音说:“我试试看,见机行事。”
徐海生满意地挂了电话:八十万摞在桌上,差不多有一米高。雇凶杀人,可以杀几十个;姘女模特可以姘一百多个。挤满一屋子……,谁能禁得起这个诱惑?
起风了,微风掠过灯影摇曳的街市。满城枝叶婆娑。就像梦中的叹息。
张胜被带着进进出出。也不知道走了几个衙门,最后被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当年他用自行车载着小璐来过的那个看守所。
车停下了,一个人跳下车去办手续,张胜静静地坐在车上,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想,整个大脑都处于当机阶段。
一个警察看了看他,摸出支烟递给他,张胜默默地接过来,那人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对面而坐,默默地吞云吐雾起来。
过了许久,办手续地人回来了,大门打开,车子向内驶去,一直开到大墙下,武警做交接,过过警戒线,进入监区。高墙,铁丝网,哨兵肩头锋寒的刺刀,一一闪进眼帘,张胜有种跨越时空进入战争年代的感觉。
他被押进办公大厅,警察和看守所做交接签字,一个看守所的警察走过来,上下看看张胜,问道:“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张胜摇摇头,那个警察一甩头:“进来!”
张胜被带进办公室,那个警察看了看他,淡淡地说:“脱衣检查!”
张胜站着没有动,旁边过来两个衣着像是犯人或是工人的家伙,凶狠地道:“听到没有?脱衣检查!”
后来张胜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自由犯,就是已经判了刑,但是刑期较短,没有什么危险性,在里边成了免费小使唤的犯人。
张胜木然地开始脱衣服,抽去皮带,脱掉皮鞋,两个自由犯按按掐掐的开始检查他身上有无伤痕和夹带,张胜心里充满了羞辱感,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头任人摆布的牲口。
那个民警则坐在桌后把张胜地物品一一记录在案,这时一个自由犯拎起张胜的皮带和皮鞋,仔细看了看。
张胜的皮鞋和皮带都是名牌,哪个也得一两千块,那个自由犯眼睛一亮,凑过去对那个民警耳语了几句,那个民警笔下顿了一顿,眼睛微抬,瞟了张胜一眼,轻轻咳了一声,那个自由犯心领神会,便把这两件东西放到了一边。
张胜光着身子、赤着双脚被叫到桌前签字,那个警察脸上露出了一丝比较和霭的笑容:“家里电话号码留下来吧。”
一个自由犯赶紧替民警解释:“通知了家里,才好来给你购买洗漱用品和被褥啊,另外呢,这里周六周日只供应两顿饭地,你要是不习惯,也要交钱才
吃,懂不懂?”
“哦!”张胜想了想,没敢留下父母和兄弟的电话,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能拖一天是一天,他不想让他们担惊受怕,于是把钟情的电话留了下来。
随后一个自由犯拿过号衣、拖鞋让他换上。张胜地号码是c胜觉得这号码有些眼熟,忽地想起秦若兰乘坐的班机号,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冥冥之中,莫非真有什么神祇在那里默默地关注着人世间的一切?兰子,这是我的报应么?
接着,他又领到一床薄薄地军被,张胜抱在手里。想必是看在鞋和皮带的份上,那个管教又给他代垫了五十元,拿了购物卷。一个自由犯咋唬道:“这可是管教替你垫的,记得家里送钱时还上。”
那个民警笑笑,说:“跟我走吧!”
张胜点点头。默默地跟在他地背后。初进宫地人到了这地方都有点发懵,听着那空旷地脚步声,张胜都觉得渗得慌。
过了“大闸”,进入桶道,然后是牢区。铁栅栏里的犯人,都用古怪地眼神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人,那眼神,像极了刚刚关进牢笼野性未驯。仍想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充满了危险的感觉。
“一进牢门,心惊肉跳
两扇牢门,一大一小
三顿牢饭.
四面高墙
张胜看了一眼。一个像黑铁铸就似的汉子坐在牢房靠墙的一侧,拍着大腿,用一种揶揄的语调地在说话。
“五湖四海,都来报道
六亲不认。只认管教
七情六欲,全部忘掉
八条监归,条条背到
九……”
“闭嘴!”一个管教喝了一声,那个犯人懒洋洋地笑笑。闭上了嘴。
张胜这时才恢复了几分神智,怵然发现,他已经被送进了看守所。这里关着的。都是他一向看不起地人渣。罪有应得的坏蛋。而现在,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员。看着昏暗灯光下那一双双野兽般的眼睛。张胜不寒而栗。
两年前,他抱着不惜蹲大狱地风险,抓住了他人生的最大一次机遇。他似乎成功了,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