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娘最疼我。”
柳氏抚了抚她的肩膀,柔声道:“听你这说的,那位世子爷倒是对你照顾的颇好。虽然娘并不知道他到底能否娶成你,不过看他这份用心,也算得上深情。你能有这样的一人对你牵念照顾,娘也开心。”
苏荞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也一样,他们的婚事能否恩准,那要看皇帝陛下的意思,只是,莫名的,她却很相信他。
明日,就在明日了。
原先,西戎乃是大楚的死敌,如今和谈成功,保得两国边境百年平安,那是造福千秋万代的事情。
原本以为是送死的事情,可是如今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完成了,一时之间朝野震惊。
楚帝已经召见了赵孜睿,他出使的结果真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是此时此刻,他的手中又多了一封书信,这乃是西戎大王亲笔书信,除了讲述两国友好之事外,还着重提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姓苏的军医。
楚帝很好奇,这个姓苏的军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西戎王如此赞许。
赵孜睿来的时候,看到今日楚帝的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述职之后,楚帝对他大加称赞,正当他觉得是个好机会求得一个恩典的时候,楚帝突然发问:“赵孜睿,你军中是否有个苏军医?朕倒是很想见一见。”
赵孜睿一愣,皇帝怎么知道苏荞的?
他心念急转,心中一紧,述职的过程中,他已经避免提到苏荞的名字。只因为苏荞乃是偷入军营,而且身为女子,乃是大忌。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只这么一会,他感觉到背心已经汗湿了。
“她只是一个小小军医,还没有资格见陛下天颜。”赵孜睿找了一个借口。
楚帝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朕今日就给他一个恩典,让他有这个亲自面朕的机会!快宣!”
赵孜睿心中一紧,十指紧紧的抠着手心,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转动,可是无论怎么想,此时此刻竟难以有理由回绝楚帝的要求。倘若楚帝真的见到了苏荞,而苏荞又露出了破绽如何是好?
欺君之罪,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义安侯就站在一侧,看到赵孜睿犹豫,催促道:“孜睿,你为何不答话?还不快叫人将那个苏军医叫上殿来?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楚帝也觉得奇怪,正要发问,却见御阶下那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赵孜睿愿领死罪!”
楚帝大吃一惊,“你是有功之臣,何来死罪?”
“古有木兰从军,当初木兰替父从军,得胜归来,那位陛下虽然知道木兰是女儿身,但是奖赏有加。不知道今日陛下知道苏军医是女儿身,会作何处置?倘若陛下认为苏军医乃是祸国殃民,臣下愿意替她领罪!”
义安侯瞪圆了眼睛,大吃了一惊。
此刻御阶下还站着几位元老大臣,个个都震惊极了。
这消息简直如同炸雷一般,女子在军中做军医?简直是荒谬!
一个老臣气的吹胡子瞪眼,义愤填膺的禀道:“真是妖女!应该斩首示众!”
可是另外一个大臣却反对:“古有木兰从军,那时候的陛下都没有说木兰是妖女,如今苏军医立了功劳,怎的反倒成了妖女了?臣反对!”
义安侯立即跪在了赵孜睿的身边,道:“是臣教子无妨,孜睿犯下大错,老臣愿意替子领罪!”
楚帝想不到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目光扫过阶下的几位臣子,又扫过赵氏父子的身上。
他沉吟了半晌,终于起身,从御座上走下,扶起了义安侯,微笑道:“这桩事,本是喜事,岂能变成丧事?”
他亲手扶起了赵孜睿:“如果朕猜的没错,那位女扮男装的苏军医,是孜睿你的心上人吧?”
赵孜睿一愣,只得点点头,恳切的说:“她姓苏名荞。出身医术世家,乃是个精通医术的好大夫。之前微臣几乎丧命,是她治好了微臣的沉疾。之后因她身怀治病救人的抱负,又因微臣身体孱弱怕微臣不能远行,所以便女扮男装私自随同照顾。在军中,她不但救治了大楚的将士,也救治了百余名西戎将士。还在西戎和大楚之间的地方设立了医学堂,向西戎军医传业授课,深的西戎王的赞赏。”
楚帝听了他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西戎王专程来信给朕,大大的赞赏了苏军医一番!他还在信中邀请苏军医往西戎游学,说必定奉为上宾!”
赵孜睿听了顿时脸色一黑,这事,果然又是那西戎王弄出来的,他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楚帝哈哈大笑,道:“太后近日身体不适,正好召这位苏军医进宫诊治,只要她是位名副其实的好大夫,朕绝对不会亏待她!”
赵孜睿一愣,和义安侯面面相觑,陛下,这是要考苏荞吗?
苏荞一直在家等赵孜睿的消息,可是眼瞧着天都快黑了,赵孜睿上朝应该大半天也够了,这个时候该送消息过来了,成不成总该有个说法吧?
苏荞正等的心急,突然外头马蹄声急促,一队人马到了苏家的大门外。
门敲开了,苏荞和父母赶紧出来看,以为是赵孜睿的人送消息过来了,可是一看傻眼了。
一队人马,全是宫中的小黄门。
这……
苏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得那当头骑在马上的小黄门翻身下来,看到众人问:“哪个是苏军医?”
苏荞一愣,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