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官锦风的话,对面的男子微微一顿,似乎正捂住话筒喊卢贞佩过来。
过了几分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声音里有着官锦风觉得有些陌生的轻快,“喂,哪位?”
官锦风嘴唇微微一颤,没有说话。他从烟盒里缓缓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仍旧沉默着。
对面那边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官锦风回应,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你是……”
“是我。”
“……”
卢贞佩那边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官锦风心里一阵莫名的忐忑,正当他想说点什么时,卢贞佩冷冷地开口道,“有事吗?”
官锦风将只吸了一口的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说道,“都怪你以前对井扬太过纵容,搞得他现在完全不听我的话。大学念不完中途退学不说,竟然还跑去当什么丢红,还去对头公司当代言人,害我丢尽了脸……”
官锦风喋喋不休地说着,越说越多,似乎想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
官锦风内心里清楚地知道,他说这些话只会让卢贞佩更加讨厌自己,但他却控制不住。
官锦风不知道除了这些,除了那个仇恨自己的儿子之外,他还有什么能跟卢贞佩说得上的话题。
“说够了吗?”卢贞佩冷冷地打断他,“如果你不想要井扬,我就把他带走。”
“不管井扬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只要他开心就好。你反正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让那个孩子继承官家的家业岂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你想得美!”
官锦风怒火中烧,“你自己走了还不算,还想带走我儿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想让我凄惨到什么地步?”
卢贞佩怒极反笑,“你凄惨?拜托!别搞得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样。当年你害我失去了腹中孩子我就不说了,你竟然还骗我说阿扬得了重病需要换骨髓,只有你的骨髓匹配,如果我敢带阿扬走你就拒绝换骨髓,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是不是你干的!”
说起当年的事卢贞佩就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杀了官锦风这个小人。
官锦风一辈子叱咤商场,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说一不二。但当年为了阻止卢贞佩带走官井扬,官锦风竟然不顾面子说了一个极其卑劣的谎言。
卢贞佩害怕官锦风有了其他孩子之后真的舍弃官井扬,果真不敢联系儿子,过了好几年才知道自己被官锦风联合相熟的医院骗了。
但当卢贞佩想要不顾一切地找回儿子时,她竟然发现自己患了癌症!绝望之下,卢贞佩决定还是不让儿子尝到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于是便狠心斩断了一切联系,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了解。
直到卢贞佩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得到丈夫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鼓励,卢贞佩的病情渐渐稳定,她才决定回国修复跟儿子的关系。
两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门口突然传来詹叔低低的呼唤,“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官锦风下意识地将电话挂断,丝毫不顾卢贞佩那边愤怒的“喂喂”声。
官锦风将手机丢在桌上,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沉声回道:“进来!”
门缓缓打开,詹叔首先进来,随后是一脸不情愿的官井扬。
官井扬偏着头不想跟官锦风对视,丝毫不掩饰他此刻的不满情绪。
官锦风看着官井扬英俊精致的侧颜,心里一阵酸涩难忍,同时也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
虽然官锦风跟林容结了婚,还生了官世豪,但他心里唯一放着的女人只有卢贞佩,而唯一被认可为官家继承人的也只有官井扬。
对于官井扬这个儿子,官锦风是真心疼爱的,所以才会放任官井扬在离开官家后仍旧能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地生活,才会在父母偷偷接济官井扬时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官锦风却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官锦风根本不懂得尊重孩子,只一味地希望孩子能服从自己。当官井扬无法达到他的要求或者不遵从他的心意时,官锦风就会暴力相待,或是语言或是行动上,让官井扬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官井扬实在是受够了官锦风的独断专横。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官井扬吊儿郎当地问道。
“辞了你现在的工作。”官锦风语气坚定,神情冷漠。
官井扬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官锦风,讽刺地歪了歪唇角笑道,“你是不是疯了?”
“再说一次,我让你辞掉现在的工作,回到官家接管我的生意。”
“不可能!”官井扬毫不客气地拒绝,“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件事叫我回来的话,那我先走了。”说完,官井扬转身边走,丝毫面子不给官锦风。
一旁的詹叔看得冷汗直流,有心想劝说一下,但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这对父子隔阂实在太深,短时间根本无法解除。
官锦风被儿子的忤逆简直要气疯了!
他顺手撩起手边的电子拐杖,大步走上前想要打官井扬的后背,但被早已熟悉套路的官井扬回身一把挡住。
“还想把我打成轻微脑震荡?”
官井扬冷冷地看着官锦风,然后狠狠地将电子拐杖丢到角落里。
拐杖砸在墙上,发出凄厉的脆响。
眼疾手快地詹叔赶紧将拐杖拾起来,小心翼翼地藏在官锦风看不到的地方。
官锦风听官井扬说起了这间陈年旧事,脸上闪过一丝痛悔和尴尬。
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