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上,这是……外头。”
“ 朕未瞎眼。”
魏七急得要哭,“ 圣上……叫人瞧见……”
“ 朕挡着你。”
“ 圣上……没……没那东西……”
皇帝转身自马匹上取出水囊往地上一掷,魏七称这当头转身软着腿还想跑,可惜两步便被拽住往天子怀倒。
“ 哪儿去。”
安爷……您怎的还不来。
藏在草丛里的安喜正吩咐人拉帐子将此处戒严悄悄围起来,他暗道:主子爷年轻就是火气旺,黑夜风冷竟还有这等兴致。
湖边魏七颤颤巍巍弱弱反抗:“ 不成的……这哪成……是酒。”
“ 不成朕似记得,上回有个奴才,自个儿……”
他急得捂住了皇帝的嘴,此刻真是天地一霎万物俱静。
天子年近而立,还是头一回被人捂住嘴不让说话。
他挑眉望魏七,后者似被针扎一般缩回手掌,藏在袖口里握成拳。
“ 奴才冒犯!奴才该死……” 他又要跪,“ 只是请圣上三思,咱们……还是回帐……回回去再……”
“ 那便回罢。” 皇帝突道,捞起他扛肩头,魏七躲过一回不敢吱声,安安静静伏在上头,还傻乎乎地谢恩。
外头布帐子还没围完,骏马疾驰而过,禁军又急忙忙上马去追。
安喜叹息:祖宗!折腾的啊!
第77章 山中无虎
骏马疾驰, 马蹄声踢嗒,去时静悄悄回时却有些声势浩大。
围城中燃起无数火把,夜间守卫的士兵持明火骑马护驾,光亮追随帝驾一路往营帐那头延伸。
魏七心虚地缩在皇帝身后的大氅里想将自个儿藏起来。
只可惜马停后他还未来得及下马,便又被皇帝扛在了肩头。
深紫打眼得很,离得近的奴才们都瞧见了,只是瞧见了就更要守口如瓶, 即使有人心里鄙夷魏七也万万不敢显露。
皇帝几步迈入帝帐,径直往东侧屏风后头走,那处用汉白玉砌凿了一小型浴池, 此刻池中正冒着热气。
他将魏七放在池边,半俯下身拍拍后者的脸道:“ 洗干净。”
“ 嗻。” 魏七低应,回了帝帐他又成了懂规矩的奴才。
皇帝转身离去,安喜入内伺候, 身后几个太监手里捧着东西。
“ 搁那让他自个儿弄。” 皇帝淡声吩咐,神色间已不见方才在湖边时的自在散漫。
“ 嗻。”
这头安喜伺候皇帝更衣净面, 屏风后浴池中魏七咬牙忍耐。
许久,皇帝令众人退,着xiè_yī靠在床头持书卷翻看,似很有耐心并不去催促。
拖至红烛爆出声响, 外头书卷磕榻沿,砰,砰。
魏七知晓再拖不得了,他擦干身体, xiè_yī穿了一整件将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
……………………
皇帝见其睡颜憨厚可爱又乖巧文静,不见白日活泼机灵,垂首在他唇上轻咬一口,心中忍不住感叹: 好在那时一时心软未杀了他,这样的奴才,砍了实在可惜。
魏七这回额外疲累,丝毫不知自个儿窝在皇帝怀里睡了一夜。
第二日晨时醒来他仍旧窝在榻下的毡毯上。
咦,又在这处睡着了。
两个守在帐外的御前奴才听见声响,掀开帐帘进来伺候。
“ 魏爷,您醒罗?”
魏七不大好意思见人,瞧外头透进来的光这会子也该不早了,且安爷与圣上都不在,想是入围行猎去了。
“ 现下什么时辰了?”
“ 午时了,魏爷。”
!!
自己竟睡了这么久,还是在帝帐中!
“ 怎的无人唤我起?”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 那位不叫您起,底下人哪敢扰,今儿清晨便是声响大些了圣上也要不耐。
“ 回您的话,圣上吩咐,叫您睡个饱。” 这确实是皇帝的原话, 叫这懒东西睡个饱。
两个奴才皆是三十来岁,前几日还同魏七有说有笑拿人打趣,今日倒是又讲起了规矩。
魏七心细,虽有所察觉也不去点破,他心中清明,昨夜之事种种都实在令人错愕不已。
他身上黏黏糊糊浑身都泛酸,扯开衣襟一瞧胸前皆是紫红痕迹,魏七忆起昨夜荒唐,头皮阵阵发麻。
竟都未清洗便昏睡过去,也难怪现下要不自在。
两人伺候魏七洗漱净身,呈上清淡的蔬菜粥,草原上牛羊遍地牧民皆喜食r_ou_,青菜却是难得。
魏七饿得很了咕噜噜灌下两大碗,吃饱了又回自个儿帐中歇息,算是睡足了一整日。
晚膳时分,上头又送来鲜嫩的羔羊r_ou_汤,魏七没忍住吃了几块,夜里睡下时便突觉得腹疼难耐。本以为只是吃的杂了,想着睡一觉便好,谁知捂住肚子在榻上翻不仅未睡着,反而越来越疼,疼得他浑身冒冷汗,咬住牙关都没能憋住呻|吟。
同住的内侍浅眠,起身一探,触手皆是滚烫。两人心道要糟,披起外衣起身去安喜帐中禀报。
安喜自睡梦中醒,知晓是昨夜圣上太过,那时里头突没了动静,他几唤不应,不敢再去惊扰,只想着左右不过两个时辰便得进去叫起,且让圣上多歇息一会子。
谁曾想这就出了岔子。
他起身请随行医士小张大人替魏七诊治。
小张大人已不是头一回见魏七了,只是每回替魏小公公瞧病都有些同情,伴君不易,且那位还是个不懂怜惜的。
出宫围猎这等大事,草药自然备得很是齐全,只是魏七喝了药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