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性。
这样的人,他生平从未见过,武力强大令人叹为观止,可是心性脆弱令人不敢置信。
这样的人,待他却是极好。他如今体会到的所有的温情几乎都来自她,她不求回报,只是一味地给予。有时他与蛇莓过招受伤,她会心疼的为他包扎。每晚他练武回来,她都会等着他一同吃饭。这一年,他从未有一顿饭是独自下咽。她曾为他缝补过衣裳,虽然针脚蹩脚,可是递给他时她一脸自豪的表情他至今记得。
断指之后,她天天悉心照顾。明明只是根小手指断截,她却搞得像他瘫痪,让他在床上休养了好一阵子。有一天夜晚,她以为他睡了,轻轻捧起他的左手,吻了吻他的断指。那一刻,他仿若觉得他是她心中的宝物,如此被珍惜。
可惜,师傅此人,于这乱世,江湖之中,定然活不长久。今日若是他不除之,往后必然死于他人之手。还不如,死在他的手里,到底是师徒一场,他下手定然不带给她丝毫疼痛。
他站在她面前,莫音抬起头,看着千古,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嘴唇却是艳美绝人。千古察觉到自己放下了手中的无名剑,伸出了手,伸向她的脖颈。他想这样也好,到底无名剑是她的,就掐死她吧。
对上视线,千古看到她眼眶中还有泪水在打转。他的手碰触到了她的脖子,温热,微微一用力,这世间便再无莫音此人。从此这天地之间,他将独自一人。
莫音以为千古要抱住安慰自己,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腰,扑进了他的怀里,埋在他的胸前,哭的越发的狠了。而千古呆愣在原地,感觉到胸前的湿濡,她因哭泣而急促的呼吸声。他终是将双手置于她脖后,交叉,紧紧搂住了她。
他听到自己在讲:“每个人都会犯错。人不可能生来不犯错的,知错了就好。若这是错,你便承担,可不要沉溺于过错中不可自拔,人谁无过!”
一字一句,千古想这话是说给师傅听得,还是说给他自己的?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此刻他不杀师傅将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过错,而这个过错讲给他带来数不尽数的麻烦。可是尽管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他的身子却是下不了手。
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他杀不了师傅。究其原因,不得而知。
莫音搂住千古哭了好一阵子,哭到她觉得再没有泪水能从眼中倘下。她一介外来人,抢了颜末的身子,害的颜末和莫一不得相守。这是她的错,可是明明按理说他们只是n,为何她会产生这么悲伤的情绪?她此刻越来越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底是颜末与莫一是真还是她们是n是假?
“千古,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莫音好无助,她本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如今是彻底的慌了。
千古直挺挺的站着,虽然他如今年仅九岁,但是跪在地上的师傅扑在他怀中哭泣让他隐约有种他是她唯一的错觉。他看不见师傅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的神色断然是无措的。颜末与莫一的事与他何干?他的善良不多,可这若是师傅所求,他定会想办法为她消除她心中的愧疚之情。
他摸了摸师傅的头,转身前往莫一粉尘那去,按说尘土是燃烧不起来。所以千古拿起冰床上颜末的画像,掏出火折子点燃,扔向了莫一之处。
火星由小变大,慢慢燃烧起来。火光中,千古跪下身子,道:“愿二位黄泉路上一路走好,此生师傅的不对,都由我千古一力承担。”
三记响头,额头硬生生的磕破了。
莫音合着千古,跪下,三记响头:“黄泉路上一路走好,是我的错,我承担。”
莫音和千古跪于地上看着画与尘燃烧,最后剩下的只有黑灰。她觉得心里空空的,撇头看向千古,神色坦然,他的徒弟,竟给她一种可以保护她的感觉,明明他还是个小孩纸,才九岁阿。
“师傅,你的无名剑。”千古双手递上无名剑,他放弃了一切。自断后路,只为求在她身边呆着,他现在太小,不懂为何会这样。他低头看着无名剑身,为什么明知这样做毫无利益可言,仍旧情愿献出,他不懂,不明白。
莫音接过无名剑,置于身后。
千古签着师傅的手,将莫一告诉他的逃生之路指给了她看。只见平滑的病床上只有一块地方是凸出的,仿佛上面有标签贴着“老子是个暗道,点我点我点我!”
莫音用了按了一下,只见此冰床一下子竖起来,留个一个大洞。莫音与千古朝下望去,只见正下方有一潭池水,水中央有一朵金莲花正散发妖冶的光彩。下方空间光线充足,似有连接外面之路。
莫音和千古相互对望一会儿,下了决心。跳了下去,有了无名剑的莫音自是毫不畏惧这点高低,搂住千古找了个空地直接落脚。
他们隔池相望这朵金莲,周身上下好似涂满金粉,耀眼夺目。而下方这个洞穴依旧是墙壁上嵌有五彩宝石,相当熟悉的做法,看来与上面的杰作师出同人。而一旁,莫音看到了新房,大大的“喜”字帖在墙上,一张红色的新床,一面古铜色的梳妆镜,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倒扣的杯子。而床上则置放着两套喜衣。
这是苏辰留个颜末和莫一的大礼,如今看来却是悲凉。
“师傅,这怕是那百年一开的金莲了。”千古轻声道。
百年一开?金莲?道具?莫音挥去脑海里对喜房存在意义的追究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