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适。”褚黎像是故意躲着他一般,开了门转头就又进去了,眨眼间又距离他几丈远。
“你今日没有出门难道是因为身体不适?”喻衍直接坐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褚黎离得他远远的,只嗯了一声。自从到了寒城他体内的狼神血脉发作的厉害,尤其是一靠近卫展便突然汹涌起来。
前几日他靠着自身压制和舅舅的药还能克制住,只要不靠近卫展他便无事,但从昨日起就算依靠药物他也难以克制。
本想卫展今日会出门去,舅舅让他在房内休息,没想到卫展竟没走,还主动来找他。
往日卫展躲他还不来不及,怎么偏偏又主动来找他?
屋内的茶水竟还是热的,喻衍倒了杯茶想给褚黎端过去,想套话就得先套近乎,褚黎这时身体不舒服,他端杯水关心关心是再好不过的方式了。
“我看你脸色实在不好,还是去床上休息吧。”他说着端起热茶要往褚黎那边过去。
“你别过来!”褚黎慌忙阻止他,昨夜休息了一夜,他体内翻涌的血脉总算停息了一段时间,但卫展一靠近好不容易停息的血脉就又开始了翻涌,卫展靠的越近就翻涌的越是厉害,为了给卫展开门他特地吃了两颗药去压制体内的血气。
喻衍端着茶水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快要崩掉了,“我只是想去扶你一把。”褚黎见他了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要不是打算要套话,甩门就出去了。
“我自己可以。”褚黎移动身体,保持着和他的距离,终于是自己坐到了床上,这点动作额头就已经冒了汗。
喻衍也发现他不对劲了,褚黎是练武之人,小伤小病对他无碍,就算被砍一刀,只要不是要害,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以褚黎强悍的身体说不定连休息都不需要休息。
可此时,褚黎没有受什么伤,竟然到了不能出门,还要在房内休息的地步,而且看褚黎的脚步,他已经虚弱到身体不稳。
“你不舒服就在床上躺着,像你这般如此正襟危坐,身体反而更难受。”他说着话又想上前,这次倒不是想套近乎,而是真想帮褚黎躺好因为褚黎看上去身体都僵了。
可……
“别过来!”褚黎竟然又拒绝了他,看向他的眼神犹如洪水猛兽,“你坐在那里就好,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好心又被当做驴肝肺,喻衍手中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深呼一口气,在心中安抚自己,他不是来关心褚黎身体的,只是来套话的,管他身体如何呢,套话要紧。
褚黎自己到了床上,他背靠在床棱上,身体放松下来,总算舒服了一些,然而因为喻衍就在旁边,脸上不住地冒出汗来。
倒的茶水喻衍自己喝了,磨蹭这一会茶已经温凉,顺着喉咙划下,倒是把他焦躁的心浇灭了几分。
“你好像与你舅舅感情不错。”循序渐进,如果一上来就问他关键问题,就算褚黎也要起疑心了。
褚黎只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等着他继续。
“韩先生说你们是来祭拜喻衍和卫妃的,什么时候去祭拜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褚黎没有回答他,反而反问他,“你为何又去祭拜喻公,祭拜卫妃?你不是不屑这些吗?”
“咳咳。”喻衍有些变扭,感觉今日的褚黎好像伶牙俐齿了一些?
“这几日寒城逛的差不多了,也只有这几个地方我没去了,木吉硬拉着我去,就去看看。传说卫妃貌美倾国,不是为了喻衍,为了一睹卫妃风采我也要去祭拜一次。”
提到这事褚黎声音沉了下来,“卫妃早已仙逝,留下的不过是一抔黄土,你若慕卫妃的美貌而去,难道能从黄土之中看出卫妃的美貌?”
喻衍瞪眼,没想到褚黎嘴这么厉害了,堵的他差点说不出话来,“卫妃貌美,就算见不上真人,见一见陵墓也是好的。”
他轻咳一声,换了个方向去问,“不说我去卫妃墓的事情了,我今日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咱们那个字据,你想好让我做什么事情了吗?”
褚黎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提到了这件事,立字据的时候他只想着得到卫展的字,过后便忘了立字据这回事。
他没有接话,喻衍又道,“立字据时你虽然说了还没想好让我做什么事情,但我想还是快点想好的好,咱们早点把字据上的事情结清,我也自由了。”
“况且我过几日就要离开寒城,待我离开后你就算想起了要我做什么事,我不在,那也晚了,你还要花费时间再去找我。”
“你说对不对?”
他在说话,褚黎却在想别的事情。
褚黎想的是那张字条和那张字据。
在山镇拿到那张卫展留的字条时,他心中充满了震撼,后来又以立字据为由,从卫展手上骗来百十来个字。
对于喻衍的字迹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百十个字迹清晰的字,足够让他辨认出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尽管字在刻意隐藏,刻意营造不同,可是他日日都在看那本诗集,或许在别人看来并无相同之处的两份字迹,在他眼中却有着如此清晰的相同特征。
这根本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字迹。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那一刻他陷入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