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伟,付伟不说话,只拿冷眼一瞅来人,就全吓得跑了回去。
吕氏以为,沈蓉再在付伟的心里有地位,但昨天是儿子结婚的日子,当着一堆客人的面,他总是要收敛些的,主持着将婚礼仪式行过去。毕竟付家在广陵也是数得上的人家,付家的脸面全在这场婚礼上。再说,谁家小妾死了,不是一领草席,几个家仆赶辆驴车,往乱葬冈随便一埋?
原来无论何种情况下,在付伟心里,沈蓉才是第一。他可以为了沈蓉什么都不管不顾。
吕氏有点儿后悔了。当初的想象太过美好,可是现实的付伟,根本不按着她以为的方向走。现在,整个广陵城,付家还有她儿子付图都成了一个笑话。婚礼上,付家二爷为了一个小妾,竟然将整个婚礼的客人丢下,这其中包括了广陵太守。
早上,新娘子给舅姑请礼,可是宝安堂里坐着的,只有吕氏。周老太太一早上称病,吕氏只当了一早上的婆婆,便就要去侍疾。蒋氏还要收拾付家的烂摊子。未走的客人、闻讯而来的新娘子娘家人,总之整个付府乱成了一片。
付伟将沈蓉入葬之后,付家也相对平静了些,住在付家的亲友走得差不多了,只付国公府的管家和吕氏的两个侄子没走。吕氏的两个侄子,气哼哼地表示要为姑姑出气,所以付伟抱着付新回来时,就已经在周老太太的万安堂闹上了。
付国公府的总管在边上劝解了几句,就不再说话。
付英看着这两位吕公子,眼神淡淡地,并不着急。周老太太因为称病,所以在卧室并没有出来。吕氏一副受了巨大伤害的模样,付悦在边上安慰着吕氏。
其中年长的吕公子叫吕春,气哼哼道:“我在京城这么些年,付家怎么说也是付国公府的分支,还没见过谁家死了个妾,跟死了个正房夫人似的。我还真弄不懂了,怎么付家就这种门风?国法何在?常理何在?人伦又何在?”
付英不紧不慢地让丫头递上茶,道:“吕公子喝口茶,润润嗓子再喊。要我说人命大过天,不管是小妾还是夫人,天下大同。沈姨娘死得蹊跷,广陵太守昨日已经说了,会一查到底。只到时候,吕家别给我们家交待才好。”
吕春一听,立时跳脚道:“付三爷此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还想栽赃?”
付英冷笑着,才要说话,付伟此时进到屋里,将付新交给蒋氏道:“麻烦弟妹带憨娘进去。”
吕春见了,在边上凉凉地说道:“没见过谁家放着现成的嫡长女不宠,宠个庶出的丫头的。更何况嫡长女长得又俊俏,又聪明伶俐的。“
付新心下非常地害怕,之前吕氏兄弟来时,沈蓉并没有放付新出去与他们见面。而付家这几日人来人往,所以付新并不认得说话之人。长这么大,付新第一次听见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惊恐地抬眼去瞅说话之人。
☆、第八回6
吕春三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微有些发福,油光满面,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看向付新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蒋氏拉着付新道:”跟婶婶进去找祖母吧,祖母都病了。“
付新低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道:“爹爹,远不间亲,新不间旧何意?”
吕春一听,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在说什么?我是你正经的表兄,你见了我……”
不等吕春将话说完,付伟上去就是一脚道:“你在我付家堂上,骂谁呢?你什么东西?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吕氏大哭道:“你们瞧着了吗?我在付家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妾一个庶出的丫头,天天踩在我们头顶上过日子。我命苦,娘家离得远,我可能找谁说去呢?”
吕春的弟弟吕管见兄长被付伟打了,撸胳膊卷袖就要往上上。
付新吓得大叫着就往上冲,被蒋氏用力拉住。付新从没像今天一样的挣扎过:“放开我,放开我。”
蒋氏安慰道:“憨娘别急,还有你三叔呢,没事的,乖,听话,没事的。”
吕氏一见娘家侄子要打付伟,急忙冲过去拉。虽然吕氏并不是出于什么心计,不过是她爱付伟而已,但付悦为吕氏在心底下喝彩,该表现时就得表现,多数男人都吃这一套。
付英并不着急,却在一旁拍手道:“这可是厉害了,吕家来付家堂上打付家的人,这是不准备做亲,准备着做仇了?那咱们就走着瞧,虽然没有七出,但夫君被娘家人打成仇,可就是义绝。你们兄弟俩可想好了,我决不伸手去拉。”
吕家兄弟立时软了下来,他们来是为吕氏撑腰,而不是要将吕氏带回家去。要是真闹到义绝,可就难于收场了。
可是付伟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喊进来的付家家丁已经进到了厅里,付伟挑眼瞅了吕春、吕管一眼,道:“把他们俩个给我绑起来。”
吕氏大惊道:“二爷想干什么?他们是我娘家侄子,你这像话吗?”
付伟瞅都不瞅吕氏,只是沉声对家丁道:“还不动手?关柴房去,看好他们,没我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吕家兄弟大惊,就开始叫唤。但双拳难敌四脚,终还是被付家家丁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在吕氏的哭喊声中,被压走了。
吕氏怒瞪着付伟道:“你这是疯了,疯了。”
付伟平静地看着吕氏,像是在说:当你打算着对沈蓉下手时,就应该想到我会疯的。
吕氏昨晚上也没有睡好,两眼红肿,看起来极没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