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卓英问。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安亲王说,“多年来,我都在做为人痛恨的事情。排挤同僚,除掉朝廷官员,甚至是残害百姓……”
陆卓英听到这话后背不自觉地冒出一层冷汗。
“但是,这些事我非做不可,”安亲王说,“有些时候,为了大局,不得不除掉一部分人。这一部分人可以是我的同僚,可以是朝廷官员,可以是百姓,也可以是……卓玉。”
“父王你在说什么!”陆卓英惊得站起,退到一边,“父王你在说什么?”
“父王不是好人,”安亲王说,“曾经,父王不惜亲自出卖我南国机密,只为摸清叛国反贼的底细。为了南国,我陆祁安什么都能做。”
“父王,你究竟要做什么?”陆卓英心中生出一股极大的不安。
“想要南国长治久安,就必须要一位才智超群的皇上,也需要一位才智超群的储君。”安亲王说,“先前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能够胜任,现在能胜任储君的人只有大皇子。”
安亲王的语气很激烈,眼睛睁得很大,“现在卓玉竟然不惜一切代价想推那个平庸无能的惠王做皇上,简直是个笑话。”
陆卓英看着几近癫狂的安亲王,有些说不出话来,“父王,储君的事应该由皇上决定……”
“你住嘴!”安亲王大吼到,“我为陆祁宁做尽世人不齿之事,这南国江山社稷有一半是我的功劳,我怎么能让南国断送在陆君言手上。”
“惠、惠王他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子。”陆卓英说到,“只不过是因为这十年来他一直漂泊在外,所以才会处境艰难。”
此时此刻,陆祁安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自顾自地说到,“我替南国做尽了肮脏的事情,皇上有什么理由杀了我?”
陆卓英根本不知道安亲王的这些话该从哪里讲起,只能愣在原地,听安亲王独自发火。
“卓英!”安亲王突然看向陆卓英,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得陆卓英心里发毛,“你一定要像父王这样,扫平南国的所有障碍。即便那个障碍是你的亲弟弟!”
还不等陆卓英开口,安亲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刀,塞到了陆卓英手里,“去杀了陆卓玉!”
“父王,你疯了!”陆卓英立马甩开手中的刀,躲开安亲王,大声说到:“你刚才都在说什么?你清醒一点!”
陆卓英喊完这些话以后安亲王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了,但随即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骆其尘和伏禾诗驾马一路向北,身后并没什么人追赶,两人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全速向前赶。
直到日暮西垂,马蹄的速度才渐渐放缓下来。二人一马在一片荒野中停了下来。
方才那一阵狂奔,二人已经到了石城与白城的交界处,如果继续走下去,就会走进一处密林。
天色渐晚,黑黢黢的密林中传来野兽嚎叫声。夜晚的寒风很快降临,二人躲入一座荒芜了的城隍庙里。
这座庙看上去荒芜已久,房顶破出一个大洞,坐在庙里可以看到外面婆娑的树枝和天上的星星。
破门烂窗早就遮不住严寒了,风呼啸着往屋里灌。
唯一幸运的是这座小破庙的地上有厚厚的枯枝败叶,四处是洞的房子反到让这些树枝树叶被晒得很干燥,正好用来生火。
伏禾诗扶着骆其尘坐下,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清理出一小块地方,生起了一堆火。
骆其尘走得慌忙,身上根本没什么可以御寒的东西,穿着的那件衣服早就被冻得通透,身前染上的血迹也被冻得干硬。
伏禾诗摸到骆其尘冰块一样的手,很干脆地把包袱里面的一件大氅拿出来盖在他身上,又把火生得旺了一些。
“为什么?”骆其尘问。
伏禾诗拨着火堆,听到骆其尘的话之后反问他:“什么为什么?”
“你现在丢下我,活下去的几率不是更大吗?”骆其尘说。
伏禾诗没有搭理他,给火堆里添了些树枝之后说:“我们什么吃的都没有,你最好少说点话,保存一点体力,这样死得慢一点。”
伏禾诗说了这些话,骆其尘也就没有继续和她说下去,半睁半闭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簇篝火缓缓跳动。
最后是伏禾诗打破了沉默,她伸手推了推半死不活的骆其尘,“既然你是皇子,就应该有些后援的吧?”
“先前有,现在没有了。”骆其尘回答。
伏禾诗的视线透过窗户往外看着,“如果外面那些人不是你的后援,那他们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骆其尘一下子从半梦半醒中惊起,“什么?”
窗外能看到的地方就足有数十人,那些人从头到脚,全都包裹在黑色布料中。在夜幕的掩护下几乎看不出来。
伏禾诗连忙把火扑灭,却为时已晚。摇摇欲坠的破门被一人影推开,骆其尘坐起身,将伏禾诗护在身后。
“敢问来者何人?”骆其尘对那人影说。
那黑影没有往前,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对骆其尘说:“公子莫要惊慌,在下只是一个大夫,受主子所托前来帮助公子脱离险境。”
“我凭什么相信你?”骆其尘的眼睛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中闪烁着警觉的光,显然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人。
那人没有起身,仍保持弯腰行礼的样子,“我的主人在外漂泊已经十年之久,他能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