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
“你在外漂泊这十年难道都是靠信用活下来的?”伏禾诗十分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卓英问,表情神色有些震惊。
“不是啊……”陆卓英刚想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就突然意识到伏禾诗的真正意思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对方毕竟是三皇子,如果我突然变卦,肯定少不了麻烦。”
“你总得抓住这个机会表明你的立场,不能真让三皇子认为你会是他的人。”伏禾诗说,“到时候,你可别真的为三皇子夺个第一啊。”
“那是当然,”陆卓英回到,“况且,我这十年来一直和四皇子相处,恐怕即便我替他夺了第一了,他也不会把我当他的人。”
这话倒是真的,三皇子是急躁冒进,但并不天真。陆卓英和四皇子十年的交情下,三皇子真的不可能把陆卓英当做自己人。
两人说话间,天色已经越发明朗了,太阳也升得很高了。安亲王府的其他人也都起来了。
“卓英,”安亲王这时已经上完早朝回来了,看到陆卓英就叫住了他。
“父王!”陆卓英闻声转过头去。安亲王此时满面红光,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民女见过安亲王。”伏禾诗也立马行礼。
安亲王大手一挥,“免礼。”
见安亲王像是有什么事要和陆卓英要说,伏禾诗就先行告退了,安亲王没有阻拦挥手让她离开。
“父王,有什么事吗?”陆卓英问。
“哈哈哈,”安亲王突然笑了起来,“刚刚在朝堂上,陛下赞赏了你一番,点名要你一定要去狩猎,到时候可千万不能丢了我这张脸啊。”
“是,父王。”陆卓英回。
二人说完这话好像就没有其他的话好说了,突然沉默下来。
于是,安亲王就让陆卓英继续射箭,自己则转身要走。
陆卓英叫住了他,“父王!”
安亲王站住脚,转身,“怎么了?”
“父王为什么要这么支持三皇子?您可知道,我这一路上差点因他丧命?”陆卓英终于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安亲王愣了愣,厉声说到:“你胡说什么?”
“孩儿怎敢欺骗父王?”陆卓英突然失了耐性,大声说到:“从丽州伏府到京城这一路,三皇子的人一路追杀,一心想置我和四皇子于死地,这怎么有假?”
安亲王眼神一瞪,脸上充满了愤怒,“这是谁告诉你的?你又怎么知道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陆卓英无话反驳。“下杀手的人是三皇子”,这话是陆君言说的,伏府一遇袭,陆君言就肯定了幕后黑手是三皇子,他和伏禾诗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陆君言的话。
想到这些,陆卓英淡然一笑,“我相信这话是真的。”
看到陆卓英脸上坚信不疑的神色,安亲王叹了一口气,“卓英,你还年轻,资历不足。不要让人迷惑了。”
“父王,”陆卓英直视安亲王的眼睛说到,“在父王您看来,我的确资历不足。的确,这十年我所经历的一切也还不足以让我长出一双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来。”
陆卓英说完这话以后原先身为人子的谦逊突然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自信,“但,这十年让我知道,什么人是绝对值得相信的。”
陆卓英毕竟是安亲王的亲生儿子,安亲王自然不能对陆卓英做什么。
听完陆卓英的话,安亲王只是万般无奈地深叹一口气,然后说到:“半月之后,不要丢脸。”
说完这话,安亲王转身就走,没有继续和陆卓英争论,陆卓英也没有继续纠缠,父子二人不欢而散
第23章安亲王妃
偌大的安亲王府并没有伏禾诗想的那样肃穆冷清。
自己住的客房位于一个小别院内,从别院出来,穿过院前暂时休眠的桃树林可以看到一处大院的背墙。
绕过背墙可以看到大院门前栽种着许多花草,这些花草虽然还未生出新枝,但不难想象出叶绿花开时这里的繁盛景象。
眼前这花丛让伏禾诗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伏府的花圃和花圃旁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时间一股悲情涌上心头,让她不能自已地落下泪来。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情到深处的伏禾诗没有察觉到背后来了人,直到来人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说话的是个女人,眉眼间透着雍容华贵的气质,身上有着岁月洗涤后剩下的淡泊和随和。这人伏禾诗见过一面,是安亲王妃,陆卓英的母亲。
伏禾诗从未和王妃这样的人说过话,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略显窘迫地站在花圃前。
王妃笑了笑,缓步走到伏禾诗面前,伸手擦去伏禾诗脸上的泪水:“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会独自落泪?英儿真是个不通人情的孩子。”
“不,不是这样的,小王爷对民女照顾有加,民女心中万分感激。方才落泪只是想起家乡、一时感伤而已,并不是被人怠慢……”
看着伏禾诗拘促的样子,王妃忍不住抿嘴而笑,“真是个会说话的孩子,我喜欢,快进来陪我说说话。”
说着,王妃就把伏禾诗往院中让,伏禾诗怎么能拒绝?只能跟着王妃进入院中。
院中又是一个天地:假山假水,亭台楼阁,各种梅花相衬其中,活生生塑造出了一副人间画境中才有的景象。
王妃拉着伏禾诗来到赏梅亭中,将几盘点心推到伏禾诗面前,还贴心地为她倒了茶水,“快快,快跟我说说,英儿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