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罄却摇了摇头,疑惑道:“那里面虽是宏大,却非我格局。只是这却是母亲留下的,我也不知该不该去研究深入了。”
“非你格局?”不过是几本医术,自然是学的越多越好,怎么非他格局?
云罄又沉默下来,也不解释,掩唇咳了几声。安少阙看他面上潮红,一探他的额头竟已是滚烫,他看云罄茫然的抬头看他,还一无所知的样子,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咬牙切齿:“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大夫为了学医将自己弄病了!”
云罄一愣,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反应有些慢,接着便让安少阙拉起来,顿时就是一阵眩晕,他身子一晃,连忙扶住桌子,才发觉自己是又病了。
他心中苦笑,到底在秦都金贵的养惯了,这北疆走一回便病了好几回。他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想怕该真的好好听鬼九和的劝,若不然旧疾便真的复发了。
安少阙见他紧闭了眼也不敢动他,只等他自己缓过来,才小心的扶他回床上躺着,云罄没有给自己开药的意思,只说让鬼九和来。
安少阙出去和茗玥说了,就亲自去找鬼九和。将鬼九和请到之后,又听说秦千湛死因有了消息,看云罄样子也不打算告诉他,就自己去查了。
他心中还带着怨气,这北疆一行,本是要好好玩乐,如今可到好,净做些劳心劳力的事。
之后的两日均是鬼九和与云罄在房中密谈,茗玥见云罄不让自己进去,便跟着安少阙去查秦千湛之死。
她还记得那日秦千湛在梦中告诉自己,杀他的是带着虎狼之心的人。
谁有虎狼之心?她前世知晓的那个心似虎狼的人,也不过就是秦千颂。
安少阙带回来的消息,也说确与北秦皇室有关。
她这才意识到,秦千湛的死是引战只因,那么多的人盼着天下太平,可总有人居心叵测,想把这世道搅乱。她又想秦千颂只是想着在秦王面前邀功请赏,前世他也不曾有一统两国的魄力。若秦千湛的死真是他所为,那他不过就是他的垫脚石而已。
她不禁悲哀,那样朗月清风的人物,究其一生,也不过是一场囚禁,生错了人家,爱错了人。细细想来,与她前世何其相似?
好在她还有这一辈子。好在他还能忘却前尘,下一辈子托生个好人家。
安少阙查到是北秦皇室之人后,线索却突然都断了。
茗玥问安少阙该当如何,安少阙沉默片刻,挥挥手道:“不查了!”他转头给那军官一锭银子,“这几日辛苦了,去和兄弟们喝酒吧!”
“不查了?”
安少阙笑道:“兄弟反目,别国的内斗,我们插什么手?”
“那云罄……”她话刚出口,便闭了嘴。安少阙却已经捕捉到她的心思,叹了口气道,“玥儿,你如今还是南楚公主呢。”
茗玥不说话了,安少阙又道:“你也别操心他。这是若是他,查到这里定也不往下查了!皇帝家事,他稍微有点脑子,便不会插手!”
等他与云罄说了,云罄果然道:“幸而你没查下去,若不然,我就要费心思灭口了。”
他病了那几日,与鬼九和密商几日,今日终于出来,看着神清气爽。
他给安少阙倒了一杯竹叶青,安少阙听他这么说,知他是开玩笑也不恼,喝了他敬的酒,道:“你倒是对你那皇帝衷心!”
云罄抿唇笑了笑,看向茗玥,“玥儿,你离开已将近一月,若再不回去,怕真的乱了。”
茗玥看着他还有些发愣。他这一次病愈,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了,像是更爱笑了一样,不论与他说什么他都淡淡的笑着,自己那些不知分寸的玩笑他也不训斥了,只笑着推拒。
倒更像是前世的他了。
不过茗玥却闷闷不乐,觉得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闭紧了嘴的蚌壳,不管怎么撬,都是个硬邦邦的石头,只嘴巴像是笑着一样。
她本就气闷,看着云罄恨恨的咬筷子,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道:“都是战场了!打仗要死那么多人,再乱能乱到哪里去?”
“你当真不回?”
“不回!”茗玥自以为十分有骨气,她若不回,他们能耐她何?
云罄也不恼,又转头对安少阙道:“少阙,我随你回楚军大营。”
茗玥一听一愣,又故作镇定的吃菜。
安少阙看了她一眼,目光狡黠,问云罄:“在楚军大营可不像现在这般安稳,杨老将军必是要将你关押起来,你身体可好了?”他又补充道:“我那时候事务也多了,怕没时间关照你。”
云罄低低咳了两声,苦笑:“本就说好等你帮我查完,我便老老实实做楚军俘虏……”他又咳了声,像还是不舒服,“既是俘虏还有的挑吗?”
茗玥眉心一跳,又听他叹了口气,“便是杨老将军将我关在阴湿之地,没炭火,连口热茶也没有……”他瞄一眼茗玥,见她眼神闪烁,接着道:“就是他给我上抽筋剥骨的大刑,我也得受着啊。”
茗玥“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够了!”
云罄故作疑惑的回头看她,“怎么了,西楚公主殿下?在下所言不对吗?”
茗玥深深看着他的眼,想发脾气可看他还含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觉得有劲没处使:“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云罄却不依不饶,“哦”了一声,问:“公主刚刚那般坚决,现在又改了主意了?”
茗玥深吸了两口气,恨得咬牙切齿,又看着他眼角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