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这小半年不见,他身量便高了不少。
她看他通红的眼眶忙哄他,还拿出在宫外捎回来的小玩意儿,才好歹没让他哭出来。
楚衍还是靠在她怀里不出来,良久才说:“三姐姐,我一会儿还要到父皇那里去。”
茗玥点点头,还觉得有些舍不得,便问:“什么时候回来?”
楚衍答道:“得了空便回来。”
茗玥听了便沉默下来,他这个得了空,怕是趁着父皇病的昏沉无暇顾及他的时候。茗玥问道:“父皇现在如何了?”
楚衍听了却茫然地摇摇头,“都是老御医在看,我又怎么知道?”
他这句话不可谓不淡薄,甚至有些漠不关心。楚衍在皇帝身边的时候并不少,可实在算不上亲厚,甚至楚衍才十一岁的年纪,便对他的身体漠不关心。
楚衍又道:“只是母妃近来有些头疼,我在父皇那里也不得空回来,有些挂念呢。”
茗玥这就笑了,小家伙对她们倒是亲厚许多。
匆匆用了晚膳,楚衍便要离开了。离开时还还抱着茗玥:“三姐姐,你日后不要在离开都城了。”
他说这话之时咬牙切齿,还带着些阴狠,茗玥见他的神色一愣,这种阴沉的神色,在他脸上已经许久未见了。
只是那神色只是一瞬便消隐了,几乎是错觉一般。他又接着道:“若是三姐姐再离开,我便要随着三姐姐一起。”
他说这话之时眼中只带了纯粹的希冀,茗玥看着又松了口气,只当他是想自己想的厉害了,就哄着他:“好,日后带着衍儿一起。”
楚衍果真眉开眼笑,连离开时的背影都开怀了许多。
如今将近三月,院中的花正结了花苞,粉的白的,十分可人。
锦妃边给楚衍缝着衣服,边跟她絮絮叨叨的说话,说着说着就叹了声,说道:“你少阙哥哥又让你七皇叔关起来了,这次说是罚的有些狠,少阙都七日未曾出府了。”
茗玥先愣了愣,又想到怪不得自己回来一趟也没见到他,原来是又惹了祸了。
“他又做了什么?”
安少阙一年大祸小祸总要惹那么几个,只是被关在府中七日不曾出府,也是前所未有的。
锦妃又叹了一声,道:“他这回招惹了燕尚书家的小小姐,那小小姐本是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本也订了个亲,可如今却夸下口非他不嫁!”
锦妃摇了摇头,颇为叹息,“你七皇叔也是个正经人物,少阙怎么……”
茗玥默不作声。
前世安少阙不知惹了多少fēng_liú债,她也不记得这个燕家小小姐燕玉罗和他有无关系。只是与安少阙几年相处,倒是更看出他的脾性来:他虽fēng_liú,却不无度。
那些与他春风一度的女子,多是混迹于风月场已久,而像这些大家闺秀——那些他所谓的fēng_liú债——多数是她们一厢情愿而已。
安少阙从未说过自己对她们有意,只是他的fēng_liú如此深入人心,安少阙只是稍稍对她们说一句类似调情的话,便可让她们以为,安少阙有与她交好的意思,甚至是对她有意的。
偏偏安少阙外表还十分出众,加上他风趣的性子,让人爱上又是那样简单。
茗玥不禁在心里叹息,让人家看上了本不应算作他的错……
她想着安少阙前世大概是个负心汉吧,这一世才会有这么些麻烦找上他。
她自觉十分讲义气,既然知道安少阙在受罚,便不能视而不见。于是午膳过后,她照旧吩咐不要人跟着,自己出宫到了安王府。
安王并不在府中,得知她来的消息接待她的是安王妃。
安王妃向来喜欢茗玥,见她来了立即拉着手嘘寒问暖,还问问在北疆有没有受什么苦,有没有被战乱殃及。
茗玥一一答了,便装作不知问道:“少阙哥哥呢?我此次回来还未见他。”
安王妃神色一僵,紧接着便红了眼眶,拿帕子去擦眼泪:“你少阙哥哥快让你七皇叔打死了!”
安王妃长了一张柔美的脸,哭起来十分有梨花带雨之态,她又向来荏弱,稍有不合心意,便先哭一场再说。
每每安少阙惹了祸,云王也没怎么狠罚他,大约也是怕安王妃哭。
茗玥也深知她的性子,听她说这话也波澜不惊的耐心等她哭完,才听她继续说道:“以往我劝他他还听我几句,可这回我却劝不住了……燕家那个小狐狸妄图嫁给少阙,她怎么配得上?王爷还要罚他,让被人缠上又哪里是他的错?”
茗玥嘴角抽了抽。所谓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如今安少阙这样的性子,也少不得是安王妃惯出来的。
这还不算,安王妃怨了那个可怜的姑娘,还不忘要救儿子,拉着茗玥的手道:“玥儿,你七皇叔向来疼你,你去劝劝他。”
茗玥点头应下。又问:“他现在何处?”
安王妃与她说正跪在祠堂里,她也有几日未见了。
安王虽被封了王,却也到底不是皇族,府中还留着祠堂,供着已故安王的牌位。
如今春寒料峭,那祠堂又向来不生炭火,怕是阴冷的厉害。他在那里跪上七日,怕真吃了不少苦,
茗玥这么想着,就道:“我先去看看他。”
安王妃忙点头,还红着眼眶:“你快些去,趁王爷还未归……”
茗玥不仅扶额,便是她也觉得云王妃对安少阙的宠爱实在太过了些。
祠堂里自是如她所想一般阴冷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