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人,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她会逐你出玉牒,你死了,鞭你的尸。”
郑珍容面色灰败:“就凭你能让我当皇后么?”
康平说:“你不是已经掌握了冯皇后毒害圣上的证据了么?这是你这辈子唯一做过的聪明事情。郑珍容,这两天好好看住东宫,等龙都变了天,我送你一顶皇后凤冠。”
郑珍容笑道:“我不信你这么好心。”
康平说:“我当然没那么好心。但你就说,这顶皇后的凤冠你要不要?你不要,有的是别人能要。怎么样,你是想这样和冯皇后挣个鱼死网破,还是听我的?”
郑珍容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康平道:“我何必告诉你?我现在就要你一个答案,皇后的凤冠你要还是不要?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你现在的样子,估计鱼死了,冯皇后的网,可能连个磨损都没有。你最多就让她下顿暮食吃得比较恶心罢了,下下顿的暮食,她就记不得你了。”
郑珍容看向她的目光从狐疑逐渐变得坚定:“要!”
康平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臂:“郑珍容,这辈子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盯牢一个目标,就王八似的死咬不动。”她拍了拍郑珍容消瘦的脸颊,道,“好歹你也是慕容旭明媒正娶的妻子。”
堂下的宫人瞧着上头两人的情况急转直下,之前还在操戈相向的姐妹转眼之间就开始你来我往地谈条件,皆开始面面相觑。
康平满意地盘腿而坐。
嗯,她不像冯皇后要求那么高,又要傀儡蠢,又要傀儡听话。
她只要有个傀儡就可以了。
她说:“你如今还是东宫太子妃,东宫的所有事务皆是你在掌控。冯皇后嫌你不听话,你就听话一些,能死么?她既然能给自己的丈夫、儿子都下毒,怎么会对你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手下留情。”
郑珍容看向她的脸,直觉地认为同她做交易,与留在东宫成为冯皇后案板上的鱼肉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可如今这个与她一样同为郑姓的女人朝她递出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深陷旋涡之中的溺水者,而郑珈荣则是一段黑乎乎的浮木,或许中心枯朽,一摧即折,但是她所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康平说:“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你要的是皇后的后冠。懂么?你这心比天高的毛病,是该好好改改了!”
*
高淑妃怀中抱着躁动不安的慕容暄,端庄地跪坐在屏风的后头,一旁垂帐的床榻之上,慕容焕正闭着双眼。
可他并未睡着,而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痰卡在喉间发出破旧风箱似的喘息。
慕容暄年纪小,好动得厉害,不时抬头去看自己的阿娘。高淑妃面色沉静,没有任何的表情,低眉顺眼地跪坐着,对着榻上慕容焕的喘息置若罔闻。
慕容暄很想回去休息,慕容焕虽然喜爱他,但他却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他扭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阿娘,我可以去找表兄么?”
高淑妃没有答话,而是将他又按在了怀里。
听到慕容暄想要去找表兄,榻上的慕容焕似乎想作出一个慈父的姿态来,可是张嘴还没蹦出半个字,却被一口痰又卡了回去,发出一整串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整个肺部甩出来似的。
高淑妃依然木头人似的跪着,没有挪动半分。
这同她往日里温柔可人的样子相去甚远。慕容焕迷迷糊糊地甚至以为这个高淑妃不过是一个纸扎的偶人罢了,否则,如何才能这样都纹丝不动?
辺过了多久他才好不容易捋顺了呼吸,从喉咙头中费劲地唤道:“爱妃……”
这两个字就好像要了他的老命似的。
可是高淑妃依然没有回答。
慕容焕艰难地转过脸去,还在高淑妃怀中扭动的慕容暄瞧见了他的病容,被吓了一跳,缩着头往高淑妃的怀中钻去。
高淑妃抬手揽住了慕容暄,这个动作才让慕容焕确认现在跪在下头的女人是个活物,而不是宫里头的人弄的假货糊弄他的。
他朝着慕容暄挤出一个笑容,勾了勾手指。
“到,到阿耶这儿来。”他艰难的从嘴里将这几个字扒拉出来,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和善一些。可是慕容暄并不领情,他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盯了一会儿慕容焕的手,竟然摇了摇头,旋即将脸又一次埋进了高淑妃的衣袖之中。
慕容焕抬眼去看高淑妃道:“你……叫他过来。”
高淑妃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慕容焕并不熟悉的宫人进来,朝着高淑妃行了行礼。慕容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还没能吸引到的高淑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个宫人轻而易举地拿走了。
高淑妃活动了起来,抬眼看了看那个宫人,并松开了手。
失去了母亲钳制的慕容暄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出了弥漫着浓重药味的房间。
宫人瞥了一眼榻上的慕容焕,才说:“娘娘,太子妃将镇西王妃宣进东宫了。”
高淑妃笑了一下,那笑容依旧温婉可人:“那孩子还真是,稍微吓了她一下,就怕成了这个样子。”
她分明也没比太子妃郑珍容大上几岁,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却透着一股慈祥。可这股略带沧桑的岁月感,反而叫病榻之上的慕容焕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了。
他宠幸高淑妃,是因为她年轻、温柔,像是新鲜的山泉,眼底始终带着少女的娇俏,可是现在面前的女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