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女子前来应试,有女生徒,分数竟然比男子还高。到殿选时,揭开名字,才发现竟然是出自燕南书院的徐氏女。分数在徐氏女之下的,则是郑家七郎——连康平都不知道这两人竟然从徐州千里迢迢跑来应试。
可自开科之后,徐纵承诺,不论寒门高族,不分胡汉老少,一切靠着分数说话,徐女的分数名列前茅,自然没有不录用她的道理。徐殊言竟然成了大燕第一个靠着科考入仕之女官,也是首位汉族女官。
出了殿,徐殊言对同科榜眼郑琛荣道:“小师叔,如何,将来我俩都要做翰林了,便是同僚了!如今你可服我?”
郑琛荣无奈笑笑:“服你了——若哪一日你同我阿姐一样成为女宰,我才是真对你五体投地。”
徐殊言疏狂笑起来:“那么小师叔你便等着吧!”
在朝堂中女官逐渐增多的氛围之下,公主商开始逐渐从父母和众臣工那儿学习朝政、军务,直到十二岁那年被立为太主。因朝中的女官数量上升,她被立太主之事虽遭到非议,却在康平、徐殊言、徐荼蘼、呼延丽等朝中高位女官的支持下,力排众议。最后,竟然连南边宋国新君桓墨,也送来祝贺刘商被立的贺礼。
又二年,旭退位,传位太主。
春风上巳,长安城外曲江池畔人头攒动,头戴襆头、身着宽袍的男子,臂挽轻纱、衣着艳丽的女子,包头巾的西域胡商、黑皮肤的昆仑奴、碧眼白肤的胡姬……人们从东西两市往城外曲江,纷纷踏春采青。这座先汉古都在不到二十年间已经呈现出了另一番气象。
长安城外灞桥长亭,喜好云游的睿王烈夫妇正在拜别友人。杨柳青青,有人击节唱歌送别故人。睿王烈腆着肚子,垫着脚从头顶折下一条杨柳枝,递给友人。此时,却有一架轻便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美丽妇人,和一个英武男子。
睿王烈本饮了酒,瞧见来人,醉醺醺地笑道:“摄政王夫妇二人也是来为某送别?”
康平却也踮脚折柳,递给了睿王烈的友人,道:“非也非也,是想同贤伉俪搭个伴,一道出去远游!”
睿王烈身后的徐荼蘼笑了起来:“如此甚好,途中就不怕无聊了!”
【正文完】
☆、114.番外·老裴阿丽【1】
呼延丽初见那个裴家的郎君,是在狼居胥山下的匈奴大营。
这地方对于匈奴人来说有着不太寻常的意义,汉时霍去病追击匈奴至此勒石计功,此处便是匈奴同汉人数百年鏖战中大败之耻,数百年前的耻辱柱还立在那里。
对于呼延丽来说,她本是没有必要跑到离武威这么远的狼居胥山来的。
她跑这儿来,纯粹是因为想气气兰清。
河西匈奴中,刘氏单于往往和四姓结为姻亲,如今的四部里头有不少和刘景年纪相仿的女子,属她和兰清地位最高:酋长之女。不出意外,刘景的阏氏会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呼延丽和刘景一起长大,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兄弟一样,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对这个阏氏之位也并不热衷,这可倒叫兰清欣喜了,天天认为将来的阏氏非自己莫属,还未定婚书,就已经开始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起来。
呼延丽虽然懒得做阏氏,可更加看不惯兰清这幅样子。柔然入侵漠北的时候,兰清攒动四部女眷随军慰问,实则想要以此立威——匈奴征战,一向有大阏氏随军在侧的传统。呼延丽瞧她真以为自己已经入主大单于台了,冷笑两声,连夜拎着包袱就蹿进了军营,把自己的帐篷扎在了刘景的大帐旁边:你不是要随军么?老娘比你先来!
随后她遇见了那个叫她后悔半生之人。
在狼居胥山下,刘景的河西部队和一小拨原驻代北的鲜卑兵汇合了,这帮鲜卑兵里头还夹了个从龙都溜出来的金枝玉叶:燕帝长女,公主慕容康平。这也就算了,鲜卑人百年来在漠北和柔然对抗,战斗力并不比匈奴人低,更有熟悉柔然战术之优势——刘景在单于大帐中接见完这些人之后,为他们暂时安排了位置,那公主领着她那帮亲卫谢过后,出了大帐离去了。
呼延丽随便看了一眼,那公主带着的人军容整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果真是龙都贵族出身,先不说战斗力,就光这走路的姿势看着就挺唬人。
问题是,里头怎夹了个汉人?
那个汉人在一众高鼻深目的胡人当中特别显眼,混在那公主的亲卫里头,人一眼就能把他给挑出来了。
他背着一把长槊,盔甲打得利落干净,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呼延丽瞧见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哦豁,还挺有钱的么!”
那个汉人男子却并未注意到她,从她身边径自走过去了。
她看见刘景,第一个问题就是:“方才那公主的亲卫里头还有个汉人的?”
虽然几百年前匈奴老祖宗被汉朝人在狼居胥山打得屁滚尿流,可在他们的认知里头,汉人依然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鲜卑公主亲卫里头夹个汉人,那到时候是亲卫护公主还是公主护亲卫哦?
刘景说:“此人不是龙都宿卫,是河东裴氏之子。他的兄弟是公主好友,所以来参军的时候就叫公主给捎带上了。”
呼延丽最烦那些汉人报个名字都得加上自个儿家在何处,她有些不耐烦道:“真是不怕死的。”
所以一开始她对那个河东来的什么裴家子一点儿都不在意。
但呼延丽有个坏习惯,就是当旁人在意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