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之情让他第一次表现得十分温和。

“雨好大啊，要不是你我肯定回不去了。”

“所以下次要长点记性。我不在的话怎么办？”

于是两个人并排撑着伞，走在被雨笼罩的世界里，在灰色的街道上模糊成两个小小的点，莫名有暧昧的气息流动。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陈十一终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下罗树菲：“喂，你说，如果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样？”

走在他前面的罗树菲停了下来，沉默到陈十一快要供认不讳的时候终于说话了。

“要是我也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

“……，”本来想着扯平，但是又不甘心，陈十一想了想，大不了补偿她一下好了，“拖出去乱棍打死。然后你下个星期六晚上有空吗？”

下个星期六晚上，有动画大片《大圣归来》，难得的符合他们俩的口味。

“我…好像有约了。”罗树菲轻轻地道。

陈十一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他恢复了一贯懒洋洋的语调。

“是吗？好可惜。”

x「g.」

09.

有时候，为了喜欢的东西，总要背负起沉重的负担。

比如在每周辛苦的课程后的画画，每次悠闲地画完画后，都要担心能不能及时完成的作业。

又比如和学霸同桌后，不得不更加刻苦，以防对比得更加智商下线。

天道酬勤。

然而，谁知道学霸居然也这么刻苦，每个周六都留下来做作业。罗树菲似乎可以悲催地看见智商的鸿沟越拉越大。

但是无论如何，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很快乐的。

“啊啦啦，我去画画了。没有你如花似玉知冷知热同桌的陪伴，不要太难过哦。”罗树菲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这种羞耻的话说出口居然一点障碍也没有。

“我会一直想你的，所以快点消失。”陈十一头也不抬。

罗树菲踩着轻快地步伐，走出了门口。

“这天气黑压压的，是要下雨了吗？”罗树菲看了看远处连成一片的乌云，转身准备回教室拿雨伞。

“可是。”罗树菲迈出去步伐的一停，眨了眨眼，好像想到了什么。

“反正现在也没下雨啊，可能就不下雨了吧。”于是，罗树菲抱着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侥幸的心情，装作没事发生走去了画室。

雨，还是真是下了，而且还越下越大了。

罗树菲拿着画笔的手顿了顿，听着窗外稀里哗啦的雨声，心思慢慢不在画上。

“下雨了，罗树菲你带雨伞了吗？”同画室的同学好心询问道，“要不要我送你？”

“啊，不，不用麻烦了。学校留在对面。我……”罗树菲越说越心虚，“我就让同学来接，接一下好了。”

“是吗？”同学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那我就把小汤汤送回去咯！”

“嗯。”

走下楼梯，罗树菲惴惴不安地拨通了电话：“陈…陈十一，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就在学校对面的那个小区……”

“啊……来接你吗？那这次要蒂兰圣雪了。”

好像是意料之中回答，但还是一下子觉得很泄气，罗树菲垂下眼睛。

屋檐外的雨，不时有几滴打在手臂上，让人心里莫名感到无助的难过。

“……你要是很麻烦不想来就算了，我在这里等车吧。”

电话那头似乎停了一秒，“等一下啦，我开玩笑的。等我几分钟。”

好像是给别人带来麻烦了。

屋檐下，罗树菲缩成一团，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屋外的雨。世界一下变得很安静，只有雨声。哗啦哗啦。

“走吧，小……大落汤鸡。”

熟悉而亲切的声音，罗树菲惊喜地抬头，他真的过来接自己了。

原本的不安满满消散，接过陈十一递过来的雨伞，罗树菲甜甜一笑。

和想象里一样的画面。两个人撑着伞，走在大雨里。脚踩在地上，湿淋淋的地上，漾起一圈圈涟漪。就像动漫里的经典场景，并肩走着的男女主角，还有令人脸颊泛红的浮动气氛。

只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算计好的。

自己现在是变得工于心计，阴险狡诈了吗？

好可怕！

罗树菲咬了咬嘴唇，看着身边默默撑着伞的陈十一，犹豫着开口。

“雨好大啊，要不是你我肯定回不去了。”

“所以下次要长点记性。我不在的话怎么办？”

“嗯。”

原本很近的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远，每走一步，罗树菲都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怎么还没有到呢？

“喂，你说，如果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样？”

陈十一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却是很符合罗树菲此刻的心境。

罗树菲停下步伐，一秒，两秒。

“要是我也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

“拖出去乱棍打死。”

“。”

罗树菲还没想好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像以前一样一脚踹过去。

只听见陈十一接着说道：“然后你下个星期六晚上有空吗？”

完全出乎意料，罗树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想要点头，却想到了那一直期待着星期六的好闺密。

“我…好像有约了。”

“是吗？好可惜。”

是啊，好可惜。罗树菲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再说什么。

“你傻吗？”毫不领情的闺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罗树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