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几乎要哭出来。
离渊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在我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不要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为我流泪。”
我心中好不容易建起的堡垒轰然倒塌,溃不成军,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一发不可收拾。
离渊的吻频频落在我的眼睛上,脸上,擦去了我的泪水和泪痕,说话的声音仿佛叹息,无奈而又宠溺。
“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娘子,我的曲唱,你并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切。”
我擦了擦眼泪。“为什么亲我?”
“因为我爱你。”
我抬起头,仿佛一瞬间直接从地狱直接抵达天堂,没有长长的台阶,没有让人等到厌烦的过度,一击即中,直达心田。
离渊抬手擦了擦我脸上滚滚落下的泪珠,懊恼地说:“为什么还在哭?”
我捂着眼睛,声音有些模糊。“高兴。”
离渊再次叹了一口气。“娘子竟然会怀疑为夫的爱,应该惩罚才对。”
我错愕地抬起头,离渊脸上淡淡的笑容仿佛融化了坚冰,漫长寒冬之后的第一抹暖阳不过如此。
他倾身上前,将我困在胸膛和床榻之间,低头落下一吻,又是一吻,缠绵悱恻的轻吻将我的大脑再次搅和成浆糊,我微微抬起头,接受着他的爱。
严灵竹一晚上都没有出现过,我知道这一点之后竟然还有些庆幸,还好她没有回来,不然刚好撞到昨天晚上的情况,就真的没脸见她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有些担心老先生和严灵竹,循着走廊一直找到了大厅。一走进来就被墙上挂着的几幅画吸引了视线,有的是古老的黑白照片,有的是画像,有素描有油花,还有一两张丹青,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我打量着这些照片,心中更是惊骇,这人不是严灵竹吗?怎么会挂在旅馆的墙上,而且大大小小有二十几张画,每一张都是她!有抬头笑着的,有低头思索的,还有的在哭泣,在发呆,很明显,这些都是和她十分亲近的人才能画出来的,张张都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其中最大的一张是一幅油画,严灵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老式旗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脑后的麻花辫放在了胸前,额前还蓄着齐刘海,对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浅浅一笑,三分羞涩,七分娇俏,恍若民国走出来的少女。
“这是我的妻子。”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转过头,是那位老先生,同时,我也看到严灵竹正跟在他身后,脉脉含情地看着他,眼底仿佛有化不开的哀伤。
苍老的手抬起来摸了摸油画中的女子,老先生语气伤感,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很漂亮,不是吗?”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严灵竹,发现什么反应都没有,眼中仿佛只剩下老先生一人。
我心中一动,四十三年的磴口,一瞬间仿佛有了答案,这位老先生和严灵竹之间跨越生死的感情让我艳羡。“您能和我说一说您和这位姑娘的事情吗?”
老先生似乎经常会听到这样的请求,他并没有迅速答应下来,而是抬手摸了摸墙上的油画。“我最喜欢的是这一幅。”
这幅油画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代了,但是主人保管的很好,就算佛魔也隔着玻璃,不会弄脏损坏,看得出画的主人倾尽了心力在这幅画上。画上的严灵竹和现在跟在老先生身后的水鬼完全是两个人,若不是脸长得一模一样,根本辨认不出来。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若是姑娘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老先生缓缓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始终落在墙上的照片上。“是我,对不起灵儿。”
☆、83往事如烟
83往事如烟
四十三年前,袁泰山还没有成为旅游景区,那时候这里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穷乡僻壤的镇子上,只要在街上有几家店面就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彼时镇子上最有钱的两户人家,一是高家,占据着镇子上最大的商铺,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生意,另外一家,就是严家,镇子中大半的田地都是他家的,两家可以说是各占一头,旗鼓相当,只不过两家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结了怨,一直不和,每一年都在私底下相互比较着。
今年显然是高家更胜一筹,几年前出门求学的高家小儿子今年回来了,去大洋彼岸流了洋,吃了洋墨水,长得风度翩翩,一回来就引起了镇子上所有待字闺中的少女的注意。而严家有两子一女,可惜两个儿子都不争气,只有小女儿严灵竹十分聪慧,不过高家老人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并未让她上学,而是等着年纪到了,准备过两年就将她许配给另外一户人家,以扩大家中的产业。
严灵竹虽然聪慧,但因为家中管束鲜少出门,这次听说有人在袁泰山画画,画的还是从未见过的油画,她本来就对这些事物十分感兴趣,偷偷出了门,朝着袁泰山走去。
高家小子高逸川穿着一身西装,白色的衬衫搭配深蓝色的马甲,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正搭在椅子上,侧着脸坐在瀑布前的样子仿佛一幅画卷。他正在专心致志地临摹着眼前的景物,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姑娘,各个都穿得十分讲究,脸上还化了妆,美眸如花地看着坐在瀑布下的青年。
严灵竹鲜少出门,对于镇上的事情知之甚少,还不知道眼前让自己心动的男子就是严家世仇的小儿子,站在瀑布前的姑娘她倒是认识,是隔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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