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琇上一回住在这里是夏日,房门口悬着竹帘,而今秋气渐重,帘子已换作锦幔,卫琇行止文雅,动作轻缓,掀开幔帐侧身而过,几乎没什么声响,只有绫罗下裾擦着织锦地衣发出若有似无的沙沙声。
钟荟此刻正背对着纱屏聚精会神地宽衣解带,衣物相互摩擦本就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便没有留意身后的动静。常山长公主家的衣裳极尽繁缛之能事,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加了绊带,钟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最后一条中衣带子解开,丝缎衣裳没了束缚,从肩头滑下,堆落在脚踝处。
卫琇正要穿过房梁上垂下的最后一重帷幔,恍惚间听到一声轻响,似花落又似花开,伴着这声音似乎还有一缕淡淡幽香,以为是疲惫到极点生出了错觉,一抬头,却见五步之外的纱屏有些异样。
这屏上的山水还是他画的,两三年前有一夜因逢大雨留宿钟府,他在雨声中难以入眠,便随手画来解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