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总部
“你应该想得更大。”视频里有人不屑地说,“一直以来你都是听命行事,k,听惯了国家主权那一套,总怕为自己招惹什么麻烦——基层人员就是如此,被吓唬惯了,思维总是那么僵化。你是被巴黎吓到,还是伦敦?”
“你应该明白一点,k,发生在法国的事为什么不能发生在意大利,叙利亚无法阻止我们,为什么你觉得意大利可以?我们的军舰开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地盘,现在你总算有所进步——继续保持下去,只要能把u盘回收,任何海外行动都是可以被解释的。——你知道我们的国民,只要发生在国外,没有谁会真正关心。没了关注度,国会山又能兴起什么风浪?”
“闹得大一些,频繁一些,只要好用就别怕反复使用,一次没成功并不代表之后也会失败。罗马可没有巴黎那么庞大的下水道,之后几天,系统在罗马的全部权限将对你开放。别让他们再流窜到别的城市了,就让一切结束在罗马。回收目标,你就是英雄,大人物欠你一笔,他会记住你的名字。但如果弄丢了它——”
每一次的临战训话都以意味深长的无言威胁作为结束,任务失败后会面临什么后果,k已经不愿去想,他有再吃一颗药的冲动,但他的服药间隔已经很不健康了,他只能就着冰水匆匆咽下一粒营养片,背着手走出办公室,希望自己的脸色不要太过难看。
“罗马的旅馆已经筛查过了吗?”
“多重目标筛选已经进展到图拉真广场了。”有人说,“今晚的骚乱预计能把监控摄像头不够多的区域全都封锁——但我们还没找到那辆车。”
那辆车肯定是藏到了监控所不及的地方,也许h和那两个人也是如此,即使能把旅馆和特米尼火车站翻个底朝天,下层社会也有太多藏污纳垢之处,远离摄像头所及,今晚的行动或许毫无收获,但话又说回来,上头根本不在乎浪费,一如他们所说,这里又不是美国。哪怕是为了取悦顶头上司,动静也是越大越好。
k的双拳悄悄收紧,这一瞬间,他想到的居然是老战友h,他的背叛并没让他愤怒,此时此刻,甚至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羡慕……
想到电脑里留存下的视频录屏,他的心跳安稳了些,安全感无由地滋生了出来,k清了清嗓子,“盯住难民营附近的摄像头——应该差不多也快开始了吧?”
他忽然又想起了普罗米修斯,据说和他们的信息战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k其实暗自希望自己也能负责这方面的行动,这样,也许他就能从对方口中知道这个u盘里到底装了什么文件,它又能卖出什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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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难民营
“ap;#¥!”
身处于狂热的群众之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看过演唱会,去机场接过明星的人大概都有所体验,李竺陪旗下艺人多次走过红毯,听惯了尖叫,见多了凶猛的粉丝,本以为自己已能对这种场面免疫。但现在她依然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主讲人的话,也许也是因为他们的处境从未这么危险——一旦被分辨出异教徒的身份,谁知道激动的人群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就是当场打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在说什么?”李竺不禁轻声问法蒂玛——大体来说,他们还是安全的,女人在这场活动中只是添头,她们全站在阴影里,身穿罩头黑袍,蒙着脸聆听训话,只要时不时跟着做些手势,含糊不清地应和几声,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义务。
法蒂玛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她,她出神地凝视着人群中央的男人——这明显不是晚课,人群也许籍着这个由头聚集在这里,但站在中间说话的人并非阿訇,而是个激动的中年男子,他不断地挥着手,抑扬顿挫、又急又快地说着什么,周围的人群逐渐开始呼应,情绪也跟着高昂起来,随着他不断的设问与反问,人群开始高呼着回答,‘囊姆’、‘囊姆!’、‘讷’、‘讷!’。
人群周围,有些白人面孔开始游走,像是想要维护秩序,却又犹疑地不知这是否只是晚课的一部分,中年人指着他们喊着什么,人群更激动了起来,有人拥着往警卫那面过去——没有枪声,也没有什么争执,几张脸一冲就没了,人群因此更加亢奋,开始振臂高呼,随着中年人大喊着口号,许多人藏在阴影里,含糊地答应,他们的头低垂着,不和别人对视。
人脸消失的刹那,李竺不禁抓住傅展的胳膊,她紧张得浑身僵直,除了腰间手.枪的坚硬触感与傅展的胳膊,没什么东西能给她安全感。就像是身处漩涡中,虽然没人揭破她的伪装,但她依然心虚地感到巨大的吸力,这瞬间本能只想逃脱。
“他在问,我们做错了什么。”
法蒂玛终于开腔了,她依旧凝视着人群中央,双唇机械性地颤动着,时不时喃喃念诵着口号,“我们想要的只是好好生活,我们本来只是好好生活。”
“他们在报纸上抹黑我们,这群难民,我们的到来带来了犯罪,好像我们天生就是那么恶,叙利亚人天生就是那么恶吗?也许,也许来到这里的叙利亚人都不无辜,因为好人全死了,是他们发动了战争,叫我们中最恶的人才能活下来,才能到达这里——”
她的英语就像是耳边吹过的轻风,老妇人又黑又皱的脸颊几乎没动,“然后他们说,我们是坏的,我们不该来。——我们也不想来,谁想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