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易。
只是,云青雀?当年没骗自己,这还真是名字啊。只是......阿珩瞧了瞧云洛身上的肌肉,青雀,谁这么有创意给这家伙起的字?这家伙那里是雀鸟了?分明是万鹰之王海东青。
远来即是客,张不易很不客气的用陷阱抓到的肥兔子招待客人。
阿珩颇为侧目,他原以为张不易身边多少会有一堆仆从照顾呢,结果......草屋就一名健仆,且是做粗活的,否则张不易也不至于自己去弄陷阱打猎,也就是这一带没什么人迹,野生动物足够多,也没什么危机意识,否则还真不好说张不易会不会饿死。
张不易也不擅烹饪,因此选的是烧烤,烤熟了就能招待客人了。
云洛将背上和胸前的人都给放了下来,张不易一边烤兔子一边看了眼阿珩。“这便是传说中的血医,瞧上去也不可怕啊。”最多就是一个伤心人,不对,未必是伤心人,无心人还差不多,伤心人至少还会伤心,而阿珩,张不易诡异的觉得,这人只怕连伤心都不会。
阿珩百无聊赖的嚼着果脯,闻言不由看了眼张不易,很怀疑张不易眼神有没有问题,自己不做实验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危险,但自己苍白阴郁外带三分癫狂的气质,怎么瞧怎么像疯子。云洛能接受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神裔氏族的人,对阿珩这种情况不熟,但也不陌生,神裔氏族里贵脑有恙的族人多了去。且,云洛依稀记得自己的亲爹亲娘是什么人,跟他们一比,阿珩简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自然没觉得阿珩的气质外形有多大问题。张不易却不然,那可真的是个普通人族,不可能接触到太多神经病,以至于对神经病习以为常。
张不易继续道:“我识得一名医者,名揆,他曾与我提起一个孩子。”一个对着累累白骨称颂美丽却为了救人而不择手段的孩子,张不易至今还记得医揆当时的口吻,泱泱大荒人族万年,上溯炎帝,下至如今,就没出过那般诡异的孩子。
阿珩了然,医揆,她还有点印象,五年前在沧水之地见过,是个很敬业的医者,也很崇敬清,也因此对自己极为厌恶透顶。阿珩也很理解,崇拜向往且不顾生命去追随的偶像逝去了也就罢了,那不会影响他追随偶像的理念。可偏偏有个阿珩,阿珩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挑战清所塑造的医者理念,更气的还是,这个叛逆者赫然是偶像的至亲骨肉。医揆没信仰崩溃,着实不易。
阿珩笃定的道:“他定然将我骂得狗血淋头。”
张不易摇头。“不,他说你很善良。”
“咳......”阿珩让果脯噎着了。
云洛赶紧倒了一杯水,水是凉的,悄然用内力将水温了温,这才递过去。
阿珩接过饮了一大口,微怔,温的?一大口温水很容易便让卡在喉咙里的食物吞咽了下去,阿珩将剩下的温水也饮尽,对张不易道:“我一直以为他挺想杀了我的。”
张不易道:“在别的医者对疫区唯恐避之不及时敢于进入疫区救人的都是善良且值得尊敬的医者。”不是什么人都有胆量进入疫区的,生命何其可贵,谁舍得去死呢?进入疫区等于半个身子踏上黄泉路。当年的大疫,大部分医者被逼到了极点仍不愿豁出去,只有极少的医者前去了沧水,虽然世人最终记得的只有活下来的七个人,但每一个倒下的医者都值得人尊敬。阿珩也不例外,尽管她还活着,尽管她声名狼藉。
然,张不易觉得,阿珩其实是一个最真的医者,虽然走的路与清不甚相同,但其所追求的,仍旧是医道。
☆、第二十章甘心否?
阿珩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至少在她近期没有拿活人试药的计划时是如此,张不易虽不知自己运气不错正好赶上阿珩的安全期,却也惊讶的发现阿珩的多才多艺。天南海北,只要她愿意,她什么话题都能接下去。
张不易可以的引了几个方向便发现了一事:阿珩的见识太过辽阔,辽阔得有些诡异。
士子游学列国,是为了寻访知己,也是为了增长见识,但再博学的士子也不可能对中州之外的情况多了解。大荒太过辽阔,九州仅仅是大荒陆地的一部分,而中州更是九州的一部分。以人的脚力与寿命,根本不可能在有生之年游学整个大荒,阿珩却诡异的对中州之外的情况也有所涉猎。
不同于张不易的诡异感,云洛非常平静,阿珩是不可能有那般辽阔的见识,但苍凛有啊。羲和氏直系的寿命极长,没病没灾的能活两百年,苍凛,天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但不少于一百年是可以肯定的,而一百年的岁月,足够他踏遍九州四溟了。
阿珩有失眠症,睡不着,但张不易终究是老人,因此在察觉到张不易的身体要受不了时,便提出了休息的要求。
天色已晚,不可能再下山,倒不是怕猛兽,而是带着个孩子,若是摔着了就不好了。
张不易有点为难,他这就四间房,厨房、书房、他住的房子、健仆住的房子。
阿珩建议:“我与三七住书房,云洛可与你一起。”
云洛插道:“我与你们一起。”
阿珩皱眉,云洛继续道:“你不怕掐死三七?”
阿珩不抱着人睡不着,而抱着别人睡了的话,轻则伤到别人,重则杀人,云洛是唯一一个与她同床共枕却没有受伤的人。略加考虑了下,阿珩终是点头,要么将三七给别人,要么就得接受云洛一起睡,她选后者。
她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