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地道:“既如此,我也不好耽搁公子,只是公子打算怎么回去呢,我瞧您并没有坐车来呢。”
“我已租好了马车,多谢姑娘挂心了。”江清流道,心里却隐隐不悦。他察觉到这陈小姐方才一直盯着王槿打量,虽不明显,但他很不喜欢她这种行为,因而语气越发淡了。
陈惠兰却轻笑一声道:“一辆马车怕是不够吧,毕竟男女有别呢。不过这会怕也租不到别的马车了,王姑娘不妨坐我的车吧。”
众人听她道破王槿身份,皆十分惊讶,江清流地神情却从冷淡变得温和起来,看得一旁的秦子明胆战心惊。阿弥陀佛,公子越生气,面上就越温和,若是还笑起来,那可就完蛋了!这陈小姐可算是彻底得罪公子了。
“嘿嘿,没想到竟被小姐您看穿了。只不过陈小姐和我们并不同路,怎好劳烦您绕远路专程送我们一趟呢?”王槿笑眯眯道,还特意在说绕远路,专程时加重了语气。听到陈惠兰揭穿她女儿身份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脸早就被洗干净了,不禁暗骂自己粗心。但她也听出了陈惠兰话似乎另有意思,而且隐含敌意,她对这陈小姐便没了好感。江清流秦子明是光风霁月的男子,不好和你多说什么,我可不怕,话里带刺谁不会啊?
陈惠兰却似没听懂她话里的讽意,依然含笑道:“我家住在城中,从东边走和从南边走距离其实也差不多。今日有缘相遇,送姑娘一程也是应当的。”
王槿见她说话合情合理还显得极其大方,不知是不是该夸她脸皮厚。
一旁的江清流却开口道:“既如此,便劳烦陈小姐送这一趟了。”又转头对王槿道:“王姑娘,你和陈小姐坐一辆马车吧。”他刚刚去租车时就发现今日确实人很多,他这租的一辆还是问了一圈才找到的。况且王槿被发现了身份,再和他坐在一个马车里确实不妥。既然这陈小姐这般热情,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槿虽心里微感疑惑,但她也相信江清流不会害她,便点头答应。
“那王姑娘随我来吧,秦小哥还请在前面带路。”陈惠兰将王槿带向自己的马车,江清流也上了马车,秦子明在最前面带着车夫朝九曲胡同行去。
☆、第二十七章机锋
马车里,陈惠兰摘下帷帽,露出姣好柔美的面容,冲王槿善意微笑,闲聊般问道:“姑娘也是扬州人?”
“是,不过我家并不住在城内,今日赶集特意进了趟城。”王槿答道。
“原来如此。”陈惠兰露出恍然的神色,又亲手给王槿斟了杯茶递给她,热情道:“这是产自西湖的明前龙井,姑娘尝尝,可还适口?”
“是呀,这西湖龙井可要几百两银子才能买这么一点,姑娘想必难得喝上,快尝尝吧!”一边的小莲跟着道。
王槿接过茶杯,见对面主仆二人注视着她的眼神,虽极力隐藏,那股子轻视却是掩不住的。她心中不爽,暗想,这是跟我显摆上了,看不起我这乡下来的?哼,偏不让你如愿!她左手轻托茶杯,小指微微翘起,右手抬起在杯前,以袖微掩,浅浅抿了口茶,动作说不出的娴静优雅,看得对面二人皆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细细品了口中的茶,接着放下茶杯,笑道:“这茶味道不错,只不过…”
“哦?只不过什么?”陈惠兰很是意外,追问道,她倒要听听这一乡下丫头对品茶有什么高见。
王槿略带遗憾地道:“陈小姐这西湖龙井自然是茶中极品,只是这泡茶的水却略带涩味,坏了龙井应有的清冽醇厚的口感。”她指指那茶杯继续道:“而且龙井的茶汤清碧浓鲜,搭配白瓷杯才相得益彰。这套紫砂壶虽也意趣雅致,却更适宜沏泡乌龙茶。”
陈惠兰见她竟对茶道也有研究,完全不似普通的乡野女子那般无知粗俗,只觉心头更堵。她勉强赞了王槿几句,又似是无意地问道:“不知王姑娘和江公子是如何相识的?今日又怎会在这五亭桥碰面?”
王槿只觉得这陈小姐忒也奇怪,举止说话都这般温和热情,只是问的问题总让觉得像在探究什么,让人不悦。她便敷衍道:“江公子当初来扬州时,路上曾在我家借住过一日。我今日不过半路正好遇见了江公子,听他说要来瘦西湖瞧一瞧,想着自己也好久没来了,便和他结伴同行。”
陈惠兰听了,目光微闪,道:“原来如此。姑娘和江公子说起来也只是一面之缘,瞧着相处十分融洽,江公子竟要和姑娘同乘一辆马车呢。”说到这她捂嘴一笑,道:“这要放在那讲究礼教的世家里,恐怕别人就要认为姑娘和江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呢!”
王槿听了她的话心里膈应的不行。看不惯就直说,这么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烦不烦哪。再说她和谁同乘一辆马车关她什么事啊,管得也太宽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大对,这陈小姐问的话好像都合江清流有关哪,莫非…?她越想越有可能,不禁腹诽起来,这江清流真是的,自己招惹的桃花债,害得她遭了鱼池之殃!不过她还是看不惯这陈小姐的做派,便起了作弄之心,想好好气气她,便故作娇羞道:“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只是江公子对我一直很好,每次和我说话都特别温柔。当初从我家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有空一定要去城里找他呢!我娘私下也跟我说,女孩子要嫁就要嫁江公子这样长得好,脾气好,学问好,又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