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微一扬眉,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当不得什么。你喜欢就成。”说罢扬鞭一抽,策马前行。
冀行箴驱马跟在马车旁,寻了机会轻叩车窗,问阿音;“他给你的什么?”
阿音把衣袖往下拽了拽遮住腕间之物,想了想道:“常七叔做的。以往我在七叔那里见过,不曾想竟是被小白带来了。”
常家七爷最是个妙人,惯爱研究奇巧的东西。既然是他所做,那此物在定然是旁处见不着的。
冀行箴视线往阿音腕间溜了一圈。
阿音把衣袖遮得严严实实。
冀行箴还是盯着她看。
阿音受不住了,探头出去喊常书白,“小白。能和他说么?”
若是不提姓名,她口中的“他”,素来只是同一个人。
常书白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很轻地低叹了句:“你果然什么都不瞒着他。”又扬声道:“与他说了便是。原也是他担忧你,所以我拿了这个出来。”
阿音就将腕间之物给冀行箴看。
冀行箴仔细看了一会儿,单手持缰探手过去将她衣袖遮好,这便策马上前与常书白并行。思量半晌,说什么都不够合适,最终还是简短且诚恳地道:“多谢。”
“谢我作甚。”常书白懒懒地道:“我关心我家妹妹不成么。”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冯旭拼命抽马赶上来了,“你们说什么呢?我在后头听不见。也让我听听?”
常书白斜睨了他一眼,“我们在说,果然不能让你断后。就你这样时不时乱溜达的,也不像是能顾好后方的!”
说罢,常书白回头朝缀在最后头的侍卫们道:“这次可得麻烦两位了!”
冯旭不干了,“哥哥我做什么做不成?可不能被你小瞧!”说着就又抽马拼命往回跑。
阿音趴在车窗上,看着从她眼前一次次经过的冯旭笑道:“你何苦再转回来?就勒马在旁边等一等,两辆马车一过你再跟在最后头不就成了。”
冯旭停了马,拿着马鞭挠挠后脑勺,“嘿。还真别说,妹子你讲的好像很有那么几分道理。”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阿音缩回了车内坐好,却见秀芽正摸向腰间隐着的匕首。
阿音正要询问秀芽可是知道其中内情,就感到车子剧烈晃动了下,好似车轮不小心轧上了什么东西。
晃动过后车子停了下来。
阿音刚想要扬声去问车夫怎么回事,转年一想又歇了这个念头,留在车内安生坐好。
眼见秀芽想要探身出去,阿音一把拉住了她。
外面响起一声轻笑,紧接便听常书白道:“二位,没想到又见面了。这可真是巧啊。”
听他这样说,阿音就悄悄地撩了一点帘子往外看。
顺着冀行箴和常书白前行的方向,她瞧见了不远处有一辆停着的马车。
常书白对着的两个人被马匹挡住了她看不到,但是那车子的样式还有驾车车夫的样貌她却是能够瞧见。
阿音不由得疑惑着“咦”了一声。
秀芽急问:“姑娘,怎么了?”
阿音朝那停着的马车又看了几眼,待到再次确定了才与秀芽道:“前面有辆马车,好似是崔家兄妹的。”
虽然知晓那两个不见得就是真兄妹,但阿音一时间也寻不出旁的称呼来说起他们两个,便暂且这样叫着。
秀芽如临大敌,把匕首的柄握在手里。
阿音亦是提防得很,快速缩回车内坐安稳,不再乱看乱动。
就在她刚刚坐好之后,便听到崔治的声音在外响起:“原来常公子,果然是巧。”
崔治依然是一袭青衫的儒雅书生装扮。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他一边手臂绑了绷带,脸色有些苍白,唇色很淡。可这并不影响到他笑容的温和。
崔治笑着朝马上的少年们微微躬身,“崔某如今身子不便,不能如常行礼,还望三公子与常少爷不要介意才是。”
“好说好说。”常书白笑道:“你不行礼我们也不会怎么着你。随意就是。不过你这车子有些碍事,不妨往旁边挪挪,也好让我们过去。”
这是刚出城镇没多远的一处林子。林中树木繁茂,只这一条小路堪堪可供马车前行。崔家的车子挡在半路,阿音这一行便不好往前去了。
冀行箴淡笑道:“崔公子说得甚是。也真是很巧,之前你们挡了我们的路,如今又挡住了。”
崔悦朝冀行箴盈盈一拜,“是我们的错。原也是我们兄妹两个行事不妥,屡次耽搁了公子的事情。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冀行箴唇边笑意不变,声音却冷了些许,“我还真的十分介意。”
他这话一出来,四周忽然响起了很轻微的金属碰击声。
那是武器抽出的声音。
常书白猛地一拉手中缰绳。马蹄扬起,骏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崔治超前挪动了半步,温和地笑道:“三公子莫不是厌恶了我们兄妹?觉得我们太过多事?”
他朝马车瞥了一眼,笑容愈发和煦,“不然的话,你们为什么连夜非逃不可呢。”
冀行箴淡淡地道:“想走便走了。与你何干。”
崔悦柔柔地朝他一拜,“倒也不是哥哥介意。只是我念着公子的音容笑貌,终归是无法忘怀罢了。”
“咦?你竟是如此多情之人么?”
常书白打断了她的话,趴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