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半分。
阿音恼道:“你干吗?”
冀行箴莞尔,“不做什么,就是想问你一声,要不要晚上一起睡。”
“不要。”阿音想也不想就答道:“太挤。”
话说完,她偷偷朝那并躺五个人都没问题的大床看了眼,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太过苍白无力。又道:“我习惯一个人睡。”
“说谎。明明喜欢我搂着却……”
阿音脸红了红,撇眼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不理他。
冀行箴低笑着松开了怀抱,在她耳垂上轻捏了下,“快去洗洗罢。我喜欢抱着你睡所以晚上想搂着你,你可愿应了我?”
虽然他口中是这样说的,但他眸中的了然却透着另外一种意思。
阿音没想到自己刚才那点小心思被他看出来了,轻哼了声,嘴角却已经不由得扬了起来。丢下一句“我才不管你喜欢怎么样”,脚步轻快地朝着浴池行去。
冀行箴看到她现在脸上重新扬起的笑颜,不禁摇头失笑。
两人早已困倦了,沐浴洗漱过后便一起去到床上。阿音舒服地靠在冀行箴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她呼吸绵长已然睡熟,冀行箴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发麻的手臂,去到榻上歇着。
第二日冀行箴早早地醒来去练武。之后沐浴过方才去叫阿音起身。
前几日真的是累坏了。虽然昨晚睡的时候不算太短,可阿音起身的时候打着哈欠犹有些倦懒,迷迷瞪瞪地由人伺候着穿衣梳洗。
可她洗过脸后都还没清醒过来,却在绾完发将要戴钗环的时候顿时醒来。
只因冀行箴将旁人都赶了出去,他自顾自拉开了她的妆奁匣子,亲自为她挑选首饰。
“这么多。”冀行箴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各色耳环坠子手钏还有发钗,顿觉此事远比他想象得要难,“该怎么选?”
阿音笑着歪头看他,“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您呢?既是决定了要帮我挑,那就选个您看着最顺眼的就是。”
冀行箴纠结于哪种首饰该配上哪些其他种类的首饰才算相搭。思量半晌没有个结果,转眸望见自家小娇妻的笑颜后,他忽地有了主意。
——何至于要多想?
左右阿音漂亮,穿戴什么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那就选了颜色和衣裳相配的就好。
因着刚刚大婚,阿音这次回门穿的是一身石榴红的衣裳。
冀行箴修长的指在羊脂玉发钗上点了点,想着这样的日子不适合穿戴太过素净,就改了主意,择了一支金镶红宝石凤尾步摇。又选了看着和这是配套的耳坠还有手镯,给阿音轻轻戴上。
阿音任由他动作,无论他小心地给她插步摇还是套手镯的时候,都只浅浅笑着,未曾说只字片语。
冀行箴给她正了正步摇,问道:“怎么不说话?倘若不喜欢,我也好早些换一个。”
阿音说道:“你挑的我自然喜欢。何至于换?”说罢,她拉了他的手急道:“快一些,我可是要饿死了。赶紧吃了东西好上路。”
她最开始的那句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显然是心中这样想着便这样答了。
冀行箴任由她拉着往餐桌旁边行去,心里头一直在想着她那句“你挑的我自然喜欢”。趁她不注意,他不动声色地身子前倾,快速地在她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两人紧赶慢赶,终是在原定的时辰到了俞家。
俞老太爷和俞老夫人带了全家人行礼相迎。
冀行箴和阿音急忙上前扶起了两位老人。
俞老太爷看着眼前的高大少年,甚是欣慰地连道了三个“好”字,与他边说着话边往里行。
阿音则退后几步去到了程氏的身边并行着。
程氏前一晚就没睡好,总惦记着女儿将要回来了这件事。
她看阿音气色不错,像是这几天都休息得不错,这才放心了大半。左思右想,问什么都不太合适,她就道:“可还住得习惯?”
后记起阿音其实已经在宫里住了好几年了,如今不过是从清澜小筑搬到了景华宫去,顿觉自己失言。
程氏正要转个话题问阿音,却听旁边二夫人孙氏说道:“三弟妹这话说得奇怪。五丫头在宫里住了那么些年了,你再说这话,到底是觉得东宫不如原先的地方好呢,还是觉得娘娘会亏待了她?”
孙氏根本没把阿音的事情放在心里过,故而阿音在宫里住的院落名字她是记不住的,只能用“原先的地方”几字来代替。
大夫人杨氏轻喝了一声,瞪了她一眼道:“太子妃的事情怎是你能随意置喙的!说话莫要太过轻狂!”
孙氏瞥了杨氏眼,揪着帕子甚是不以为然。
说实话,孙氏的心里是很有些气愤的。
认真说来,那五丫头各方面都不如她的女儿好。年龄太小了,身量太瘦小,长相虽然还算过得去,可她的千雪也并不差。
总的说来,五丫头哪点都不如她的千雪好。偏偏帝后二人不知怎么的就选了她当太子妃。
思及此,孙氏懊悔不迭。
她根本就没想到过俞皇后会从自家孩子里挑一个做儿媳。当年俞皇后出嫁后,俞老夫人就伤心地抹了一个月的眼泪。任凭谁都觉得,老夫人肯定不会再将孙女嫁进宫了。谁料突然就来了个圣旨,突然就让五丫头做了太子妃。
想必是因为伴读做得好从而得了帝后的赏识?
孙氏越想越是这个理儿,顿时气愤于俞皇后不肯让俞千雪做冀若芙的伴读。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