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所有精神,就又让她戏弄了。”
延昱愈发好奇,“哦,她如何戏弄过……”
两人忽听月娥惊呼,同时快步上前。
延昱的手才碰到月娥的肩,月娥立刻转身入他怀里瑟缩。
月娥颤声,向后伸手指着船外,“那里好像浮着死人。”
延昱一臂轻搂月娥,安慰她莫怕,又与崔衍知交换眼神,往月娥指的方向看出去。
不远处,一具浮尸,顺着扑来的江浪,慢慢靠近他们。
崔衍知双目凛冷,已经认出那具尸体,“延昱,帮我个忙,让船夫们把他捞上来。”
延昱吩咐下去,才问,“你认识?”
崔衍知一点头,“此人原是军器司将作大监乌明,也是北燎细作,近日才被我们揪出,谁料今早在将他转押天牢的途中让人救走。我觉得他极可能从水路走,就从各家码头打探,果然有人看到脚上戴着镣铐的家伙上了一艘江渡,因此才调用玉家水师帮忙……”不由扼腕叹息,“可恨人死了,又是一桩不得不结掉,尚存疑点的案子。”
节南攀梯而下,正好看到乌明的尸体被打捞上来,转念之间神情惊愕,“这不是乌大人吗?我明明听我姑丈说起乌大人关押在郡府大牢,怎么死在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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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引一双半对
节南的表情虽惊愕,但并无半点惧怕,反而走得很近,就差蹲身去瞧尸体。
延昱看看节南,再看看站远还发颤的月娥,对崔衍知笑道,“我算是明白你方才的意思了。”
崔衍知说桑六姑娘古灵精怪,要打起精神应付才行。延昱这会儿单看胆色,就觉这位姑娘是有些与众不同,单凭上前看尸体这一点。
崔衍知露出苦笑,居然还想着问节南,“那两名死者可是你认识的?”
节南双手合十拜苍天,“幸好不认识。不过,乌大人怎么……”
崔衍知往节南身前一站,挡去她的视线,“怎么都与你无关,你还是回舱里待着吧。”
延昱道,“是啊,姑娘千金贵体,别让煞气冲了运。我叫月娥陪姑娘回舱,说说话,吃吃零嘴儿,实在无趣,还有文房四宝琴棋书画,供姑娘打发的。”
崔衍知哼笑,“延昱免了,琴棋书画是让桑六姑娘遭罪的。”记得这小霸王那年念叨着不喜欢学淑女那些摆门面的东西。
节南笑得比崔衍知欢,“就是,我哪儿懂那些,只喜欢好玩的,能欺负人的。”比如造弓啊,揍人啊,炒交引啊。
节南说完哼了一声,走到月娥那边,最后却是她扶着月娥进舱里去了。
延昱眼里带笑,“我瞧着这姑娘,就想起木秀的姐姐来了,都是犟脾气,不喜欢被人比低的。但玉梅清是一股天真傻劲儿,子安定定心心降得住,这姑娘却是刁钻聪明劲儿,你要陪着一百个小心,得罪不起。”
崔衍知心头就抵触,“我何必陪她的小心?她与我无关,不过是六妹的闺友……”随即翻看乌明尸身,“让人一刀从背后插入心尖而亡,只是为何不当场灭口,反而大费周章把人救出后才动手……”
崔衍知说起工匠名册泄密的案子来。
延昱也正经了神色,认真听着,等七七八八明白了大概,思忖道,“你我都是循着那阵炸响过来的,就在迷岛水域之外,接连捞上三具尸身,莫非乌明之死与那对中年男女的命案有关联?”
崔衍知但道,“我也有此以为。”心中再生感触,拍上好友的肩,“延昱你回来得正好,官家刚及弱冠,求贤若渴。朝廷百官缺位又多,三阁六部急需你这等已有功名在身的人才,可以立即出任实务。不妨同来御史台,张兰台一定重用。”
延昱却不慌不忙,“你别催我,反正父亲已在回来的路上,差不了十天半个月。我得遵照母亲吩咐,先置好宅子,再找好媒婆……”
崔衍知失笑,“啊?”
延昱神情毫不尴尬,“啊什么?我这把年纪,连萝江那个小丫头都让人娶走了,再不抓紧准备,好姑娘都让后生晚辈订走了,怎生是好?”
崔衍知仍笑,“我比你还大两岁,都没着急……”
延昱一摆手,“崔相夫人手中握着多少家千金的婚事,就不用我说了吧。相比之下,我母亲还未到过新都,物是人非,就算今后不愁与各家交往,她却等不及,非要我今年成亲。所以,除了找个好媒婆,我也一筹莫展。”
“直接找我母亲不是更好?”崔衍知可不是开玩笑。
所谓的“崔相夫人手中握着多少家千金的婚事”,虽不是崔相夫人硬揽的,而是一些主母心甘情愿奉上的,却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一个前朝太学学士之子,初到都城,不知前途如何,怎敢对名门千金有非分之想?不过请官媒代牵一位人品不错的姑娘就是了。”延昱说完这话,玉木秀过来了。
崔衍知也不再论私事,本想把乌明尸身换到水师船上去,延昱却建议少动尸身,横竖他们也要回城覆命,两船一起走就是。
崔衍知应下,没再回官船,就同延昱在甲板上说话。
月娥这时情绪平静下来,嘱丫头们换上热茶,亲自递给节南。
节南淡然接过。